《木芙蓉·木芙蓉三首》詠木芙蓉詩鑒賞
黃滔
黃鳥啼煙二月朝,若教開即牡丹饒。
天嫌青帝思光盛,留與秋風雪寂寥。
卻假青腰女剪成, 綠羅裳綻彩霞呈。
誰言不及黃花菊,只遇陶潛便得名。
須到露寒方有態, 為經霜裛稍無香。
移根若在秦宮里,多少佳人泣曉妝。
這是一組贊美芙蓉花的詩。詩人在第一首詩里寫道:二月的清晨,鳥兒啼唱,黃柳如煙。牡丹正孕育著嬌嫩的蓓蕾,含羞欲放。木芙蓉則不然,她是秋花,無意在春光里爭艷奪香。但假設教她在春天里開放的話,憑著她的艷美姿色,牡丹也要讓她幾分。然而,青帝(司春之神)太惠顧春天了,教那么多的花都在春天開放,把個春天裝扮得萬紫千紅。上帝也覺得青帝給予春天太多,特把這木芙蓉留給秋天,讓秋風伴著木芙蓉在秋天里吟唱飄香,好滌除秋天里的寂寥與凄清。
我們讀這第一首詩,便仿佛看到了一個無意苦爭春、唯待秋來艷的高風亮節的花君子亭亭玉立秋風里,這或許就是詩人品質的寫照。
在第二首里,詩人把木芙蓉想象成是被青腰女神所剪成的。“青腰”:主霜雪的神女。王安石有“神女青腰寶髻鴉,獨藏云氣委飛車”之詩句,便是詠霜雪之神的。看來這神女定是十分美麗的。當木芙蓉綻開綠羅外衣后花兒便如同彩霞般絢麗多彩的開放了,這秋天里還有什么花色能與她媲美呢?“綻”字“呈”字用得妥貼,綠羅囊一旦被秋風吹開,彩霞般的美色便即刻呈現在人們面前,把一個凄清的秋天寫得火熱起來。秋花中菊花固然名氣很大,有不畏寒霜的傲骨。“自從陶令評章后,千古高風說到今。”然而誰說木芙蓉比不上黃花呢? 只因陶淵明這位大詩人獨愛菊,也就把菊花的名氣給抬高了。這樣木芙蓉自當是懷“才”不遇了。詩人在此替木芙蓉鳴不平。
讀著第二首,我們能很自然地聯想起封建社會里有許多才德之士因無名人達貴推薦,而終身空懷大志、不得施展才華的現實。木芙蓉因未遇上名人的偏愛,故而沒能揚其佳名,卻讓黃菊獨占了秋花魁首。芙蓉之不幸便是失意志士之不幸,其中飽含著郁郁不平之氣。
第三首,寫木芙蓉待秋天霜冷露寒之時更顯姿色,即便霜欺露打,也不過淡了些香氣而已,而與花姿何損呢? 這木芙蓉若能有幸移根皇家深院里,會更加光彩奪目,將使許多宮女佳人對鏡而注,自慚其貌不如木芙蓉花色美艷。在詩人筆下,這木芙蓉太令人敬畏和愛慕了。
讀了第三首詩,我們似乎看到了那些生不逢時的貧寒之士空懷滿腹經綸而不被用的現實。但詩人相信,這些人如若得以施展才華,將使許多位高而才低的人相形見絀。
這組詩從詠物的角度上看,詩人用了牡丹作比較;又說芙蓉是神女所剪成,如彩霞般美麗;又言其能經霜斗寒與菊花作比。這些對比襯托都很好地烘托了木芙蓉的姿色和氣質。從托志的角度上看,這組詩層層遞進,先詠其高風,再言其不遇,后寫若顯達則名揚,絕非泛泛之輩。將一腔不平之氣貫于組詩之中,借花吐出了心中的憤慨。黃滔曾在《壬癸歲書情》一詩中說到:“故園招隱客,應便笑無成。謁帝逢移園,投文值用兵。孤松憐鶴在,疏柳惡蟬鳴……易生唯白發,難立是浮名。惆悵灞橋路,秋風誰入行。”細品這首詩便可印證《木芙蓉三首》的其正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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