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芙蓉·紅芙蓉》詠木芙蓉詩鑒賞
蒲道源
羊肌弱骨與秋宜,宿酒酣來不自持。
豈為嚴霜成桔質,要憑初日發妍姿。
燕姬入畫猶嫌陋,蜀錦團窠未足奇。
獨對芳叢寄幽興,子高真是遇仙時。
這首詠紅芙蓉七言律詩就是詠木芙蓉的紅色者,木芙蓉有紅、白、雜色諸種。還有一種醉芙蓉,顏色一日由淺至深三變,稱三變芙蓉,頗為名貴。
蒲詩首聯“羊肌弱骨與秋宜,宿酒酣來不自持?!笔敲鑼懠t芙蓉花開時,枝頭花朵簇集有如美人醉酒不能自持的情態。木芙蓉系灌木不是喬木,相比較而言,真不易想到那柔弱的枝條偏偏與秋天相宜。這里就流露了作者的欣喜贊美之情。接著兩聯“豈為嚴霜成桔質,要憑初日發妍姿。燕姬入畫猶嫌陋,蜀錦團窠未足奇?!笔怯媒圩咏浰谐膳c芙蓉相比,原來這紅芙蓉雖然枝條柔弱,卻耐得秋風嚴霜之苦,它所追求目標并不是象桔子那樣經秋天嚴霜而有成,即在嚴霜之中顯示其堅貞之質,而是要在日照之下顯露它的艷美的姿容。就是以當年有美女之稱的燕姬,即漢成帝皇后趙飛燕入畫,同這紅芙蓉相比,也要顯得淺陋,就是蜀錦團窠也不如這紅芙蓉新奇。詩人對紅芙蓉可謂推崇備至,喜愛異常。宋王安石曾有詠木芙蓉詩曰“水邊無數木芙蓉,露滴胭脂色未濃。正似美人初睡著,強抬清鏡照妝慵。”通篇以木芙蓉臨水,有如美人梳妝來構思,立意新穎別致。由于是七言絕句,所以結末一句點明題旨,頗有令之驚警之感。而蒲詩開宗明義便以美人形象設喻,羊肌弱骨,不自持,都是描寫美人情態的詞語,能引發人們美好的聯想。至于燕姬入畫,蜀錦團窠也同樣是用來作襯托之筆、以資比較,顯示紅芙蓉之艷美。結末“獨對芳叢寄幽興”似乎是脫離了以美人喻花的體例、插入詩人自己感受,有如畫外音,但“子高真是遇仙時”一句分明又轉回到紅芙蓉有如仙子之美的設喻上了,據《苕溪漁隱叢話》卷二十四載:“東坡言世傳王迥子高與仙人周瑤英游芙蓉城。元豐元年三月,余始識子高。問之,信然。乃作此詩,云:‘芙蓉城中花冥冥,誰其主者石與丁?!逼言娊栌米痈哂鱿芍鋪肀砻髯约好鎸t芙蓉也同當年子高境遇相似?!罢媸恰币徽Z言之鑿鑿、情真意切,不容置疑,詩人以美人喻花贊美紅芙蓉的手法至此也意滿氣足,首尾呼應。這里這一手法運用,雖不及王安石絕句那樣顯豁明快,但也云龍首尾,時隱時顯,倒也另有一番情韻,不必以一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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