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藍色篇》劇情簡介|鑒賞|觀后感
1993 彩色片 102分鐘
法國MK2/波蘭托爾等5家公司聯合攝制
導演:克日什托夫·基斯洛夫斯基 編劇:克日什托夫·皮謝維奇克日什托夫·基斯洛夫斯基 攝影:斯拉沃米爾·伊德茲亞克 主要演員:朱麗葉特·比諾什(飾朱麗) 伯努瓦·雷讓(飾奧里維亞) 弗洛倫思·佩奈爾 (飾桑德麗娜)
本片獲1993年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金獅獎和最佳女演員獎;法國電影愷撒獎最佳女演員、最佳音響、最佳剪輯三項獎
【劇情簡介】
一輛小轎車在公路上疾駛。突然,一聲巨響,轎車撞上路旁的大樹,一場嚴重的車禍發生了。
朱麗在車禍中受傷,她丈夫帕特里斯和女兒安娜不幸身亡。當她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時,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丈夫和女兒的喪生使她悲痛欲絕,打算以自殺了此一生。深夜,她走到空無一人的走廊里,用花瓶朝玻璃窗猛地砸去。響聲引來了值班護士,她乘機溜進值班室,從藥柜拿出安眠藥,把藥片倒進口中,但猶豫了一下,又把藥片吐了出來。她抬頭看見值班護士正以驚異而又同情的目光注視著她。朱麗說:“不行,我辦不到。”并向護士承認自己打碎了玻璃,護士不但未責備她,反而安慰她說: “不要緊,換一塊就是了。”
帕特里斯的喪禮在肅穆的氣氛中進行。主持人說道:“今天我們聚集于此,追悼這位舉世公認的最偉大音樂家。無人能接受偉人隕落,以及伴他而去的小女孩。帕特里斯,千萬人在等待,等待著聆聽您為那即將到來的偉大日子所譜寫的樂章。”朱麗躺在病榻上,通過電視直播關注著喪禮的進程,臉上不時露出難以名狀的痛苦神情。
在病房的涼臺上,朱麗正躺在舒適的躺椅里休息。涼臺挺寬敞,透過藍色玻璃射進來的陽光照在她臉上。突然,朱麗感覺到有誰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一位穿著考究的中年婦女從玻璃隔柵后面探出頭來,注視著朱麗。她是一位新聞記者。她說來此的目的不是采訪,而是為她撰寫的有關朱麗丈夫的文章做準備。她問朱麗是否有一份她丈夫創作的贊頌歐洲統一的樂章。朱麗回答沒有。她進一步追問:“你丈夫的曲子真的是你寫的嗎?”朱麗拒絕回答,憤然走進病房。
朱麗病愈出院,回到自己家中。她想忘掉過去的一切,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準備賣掉與丈夫共有的住宅及里面的所有東西。她對律師說,此事要絕對保密,賣掉房產等的錢一部分支付自己母親在養老院的費用,一部分確保女管家瑪麗和園丁的晚年生活,剩下的錢存入原有賬號,而歸她所有的只是自己名下的存款了。
朱麗來到樂譜抄寫員的住處。屋里放著總譜和一卷卷樂譜手稿。抄寫員對朱麗說:“我還沒有開始整理。……我想最好等你做決定。”朱麗認為她這樣做很對。她們把樂譜攤在桌上,這時,隨著樂譜在銀幕上顯現,磅礴的交響樂聲驟起。朱麗卷起總譜,走到樓下,看見清潔工人正把垃圾箱里的廢物倒入垃圾車。就在最后一刻,她把總譜扔進垃圾車。清潔工人按下了操縱桿,垃圾和樂譜一起消失在咔咔作響的機器里。這時,一直伴隨著朱麗的音樂聲也戛然而止。
朱麗回到家中,把手提包里的東西倒在床上,發現一塊她女兒安娜未吃完的棒棒糖。她剝開藍色的糖紙,把棒糖放在嘴里用力嚼碎咽下。然后把糖棒投入壁爐里燒掉。
然后,朱麗給作曲家奧里維亞打電影,約他到自己家中一敘。奧里維亞是帕特里斯的同事,也是朱麗的朋友,朱麗知道他一直暗戀著自己。她打電話的目的正是為了了卻這段情愫。她在和奧里維亞共同度過了一個夜晚之后,要求他從此忘掉自己,不要再有任何聯系。
賣房、毀譜、斷情——朱麗試圖割斷與往昔生活的一切聯系。隨后她孤身一人帶著一只破舊紙箱痛苦地離開自己原來生活的地方,在巴黎租了一套公寓,打算以隱居的方式了此殘生。租房時,她對房產經紀人提出了一個要求:找一座沒有小孩的公寓。顯然,孩子的出現會勾起她對可愛女兒安娜慘死的痛苦回憶。但是她卻把原住宅里的藍色玻璃飾墜裝在紙箱里帶到新居,懸掛在居室的窗前。這是她保留下的與過去僅有的一點聯系。
在新居里,她無所事事,沒有工作,也不想找工作。她在公寓周圍閑蕩,在游泳池里游泳,有時到養老院探望她年邁精神不正常的母親……此外,她避免與任何人接觸,也避免卷人周圍發生的任何事情。一天,她從窗口看見一伙流氓毆打一個無辜青年,她不干預,也不報警。一次,鄰居找她簽名趕走公寓樓里住著的一個年輕妓女,所有住戶都簽了名,但她卻拒絕簽名,說:“這不干我的事。”結果,妓女桑德麗娜得以繼續住在樓里。
有一天,她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青年打來的電話,說有一個十字架項鏈要還給她。原來,車禍發生時,他是惟一目睹這一慘劇發生的人。青年來到朱麗的住處,把項鏈還給她,還問了一些問題。朱麗不希望項鏈勾起往事,在青年離開前,又將項鏈送給了他。
妓女桑德麗娜登門拜訪朱麗,送給她一束鮮花表示感謝,因為要趕走她必須有所有住戶簽名才行,而朱麗的回絕使得桑德麗娜未被趕出公寓樓。
奧里維亞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好不容易才在朱麗常去的咖啡館里找到她,而朱麗試圖斷絕與一切熟人來往的努力失敗了。在兩人喝咖啡的時候,一陣悠揚的笛聲飄進朱麗的耳鼓,使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她走出咖啡館,問吹笛人:“你怎么會知道這支曲子的?”
朱麗購物回家,在儲藏室里發現一窩剛生下來的小耗子。她害怕老鼠,急忙把門關上,找到房屋經紀人要求換房,但被告知要等兩、三個月時間,只好作罷。朱麗雖不愿與人交往,但迫于無奈,只好回家向鄰居借來一只貓。
一天夜里,朱麗接到桑德麗娜的求救電話。桑德麗娜在一個下流的脫衣舞夜總會里進行表演,突然看見自己的父親也在觀眾席上。她驚惶失措,只好打電話給她惟一的朋友求救。當朱麗趕到夜總會時,桑德麗娜父親已經離開。她看見電視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個有關帕特里斯的專題節目,里面還有她的鏡頭和照片。節目中,奧里維亞正在接受曾到醫院訪問過她的女新聞記者采訪。從電視采訪中她得知,奧里維亞保存著她丈夫未完成的協奏曲樂譜并準備完成它。她從紀錄片里還發現她丈夫與一個年輕女子在一起的幾張照片,首次意識到她丈夫生前可能有個情人。
朱麗從樂譜抄寫員處發現,她認為已經銷毀的樂譜被抄寫員復印后寄給了歐洲議會。抄寫員說:“這樂章太美了,不能就這樣毀掉。”緊接著,朱麗找到奧里維亞明確表示反對他完成協奏曲的計劃。她認為這樣會風格不一致。但奧里維亞堅持要完成它。他帶朱麗到自己的住處,在鋼琴上彈奏自己已續譜完成的樂章。這時,朱麗突然問他,跟她丈夫一起照相的女人是誰。奧里維亞說她是個實習律師,與帕特里斯交往已有數年。
朱麗從奧里維亞家中出來,按奧里維亞提供的地址直接去找那女人。朱麗從司法大樓跟蹤她到餐館,后來在洗手間里找到機會與她交談。這位律師是個文靜、漂亮、很有教養的年輕姑娘,并已懷上帕特里斯的孩子。朱麗從她佩帶著的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十字架項鏈中意識到自己的丈夫也深深地愛著這位美麗的姑娘。
朱麗在經過所有這一切以后,深感無法割斷與過去的聯系。她主動來到奧里維亞家中幫他修改已完成的樂譜,但他不知道如何結尾。朱麗把帕特里斯原來的構思告訴了他,并說結尾由她來完成。
鄉間宅邸還未售出,朱麗決定不賣了。她帶女律師到宅邸里參觀,告訴她:“這房子留給孩子。他的孩子應該繼承這份遺產。”
朱麗完成樂章后,將它交給奧里維亞,同時與他恢復了浪漫關系。
影片在協奏曲的優美樂聲中結束。
【鑒賞】
《藍色篇》是波蘭著名電影導演克日什托夫·基斯洛夫斯基的杰作“顏色三部曲”的第一部。導演取法國國旗的三色作為自己三部影片的主題,分別代表“自由” (藍色)、“平等” (白色)、“博愛” (紅色)。
法國大革命提出的“自由、平等、博愛”是個政治口號,在當時歷史條件下具有鼓舞革命斗志、追求人類理想、實現革命目標的進步作用。在這里,導演借用“三色”,抽去政治內涵,賦予強烈的個人色彩和生活氣息,通過電影語言,闡釋自己對“三色” 的理解,表達導演內心的感受。
《藍色》是部心理片,是三部曲中最嚴肅的一部。影片節奏很慢,探討了女主角朱麗的精神世界和心理狀態。影片通過車禍給朱麗造成心理創傷這一特定情節來展示她在獲得“自由”后的復雜心理歷程,極富哲理性。
影片以車禍這一突發事件開始。我們看見在疾駛的汽車里,一個小姑娘的手伸出窗外,手里拿著一張藍色糖果包裝紙,在黎明前的微光中閃閃發亮。導演在這里使用了特寫鏡頭,讓藍色包裝紙在銀幕上格外顯眼。藍色是本片的主色調,體現“自由”主題,而特寫鏡頭在本片的大量運用使導演有可能通過特寫這一藝術手段來捕捉朱麗的靈魂。起始鏡頭的簡潔和表意,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大師級導演的功力。在這部影片中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朱麗葉特·比諾什那張體現“存在主義哲學”的臉(幾乎占據了銀幕的大部分畫面)本身就是影片的藝術造型和思想內涵。
影片的敘事是沿著朱麗車禍后心理歷程的軌跡展開的。這一歷程可以概括為:悲痛欲絕→離群索居→重返社會。
悲痛欲絕:影片開始,觀眾看到汽車前輪在急速旋轉的特寫鏡頭,接著一聲巨響告訴觀眾出了車禍。我們隨著在公路旁一青年的目光看見遠景中撞毀的汽車。
在醫院里,朱麗逐漸蘇醒過來。她必須面對生活中最殘酷的現實:一瞬間,她失去了朝夕相處的丈夫和活潑可愛的女兒。她痛不欲生,企圖自殺。自殺也許能使她一勞永逸地結束無法承受的巨大痛苦,但導演卻給她選擇了另一條出路:從失去親人的痛苦中獲得擺脫一切的心靈“自由”。
離群索居:朱麗傷愈出院后,決心與過去的一切斷絕關系,包括她過去的自我、她與丈夫共有的財產和音樂以及一切人際關系。她回到人去樓空的鄉間碩大宅邸,觸景生情,欲哭無淚。這里有一場戲突出地體現了導演的風格——敘事簡潔、內涵深刻。在宅邸里,女管家正在傷心地哭泣。朱麗問:“你為什么哭?”女管家答:“因為你不哭。”簡短的問答,此時此景將朱麗的心情表露無遺,真是“此處無聲勝有聲”。
讓朱麗回想起她可愛女兒安娜的棒棒糖還在她手提包里。她剝掉藍色的糖紙,吃掉棒糖,讓這僅存的與女兒惟一的聯系溶化在自己的血液中。這一生活細節的描繪具有象征意義,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類似的細節在影片中還有多處。
奧里維亞是朱麗丈夫生前的同事和好友,一直暗戀著朱麗。朱麗決心擺脫過去的一切人際關系,奧里維亞也不例外。朱麗在待售的宅邸給奧里維亞打電話,叫他馬上過來。在空蕩蕩的藍色臥室里,只有一個雙人床墊放在地上。外面正下著大雨,奧里維亞進來后面對朱麗站著,衣服全淋濕了。朱麗叫他把衣服全部脫掉,自己也脫掉衣服。朱麗說:“東西全拿走了,只剩下這床墊。”然后兩人上床。在這一過程中,交響樂始終伴隨著他們。過后,朱麗告別說:“我與其他女人一樣,要呼吸,會咳嗽,有蛀牙。你不會想我的。”接著,說了一句“出去時,別忘了關門”就走了。這里沒有激情,沒有熱情的接吻,沒有緊緊的擁抱,沒有纏綿的話語,沒有離別的情思。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平凡、順理成章,看不出一點表演的痕跡。“斷情”這場戲的處理再次讓我們看到導演手法的洗練,構思的新巧,既符合女主角的性格與心情,又有別于傳統的處理方法,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
朱麗在巴黎租了一套公寓,決心不與外界發生任何聯系,過著類似隱居的生活。公寓樓里的住戶聯名要求趕走樓里的一個妓女,她拒絕簽名;公寓樓外發生一起流氓打一無辜青年事件,青年進樓求救,腳步聲、敲門聲由樓下傳到樓上,最后敲響朱麗的房門(導演在這里使用了希區柯克式的懸念手法),她拒絕開門,也不報警。過后,她開門出來想看個究竟,穿堂風卻把門一下關上,她進不了屋,穿著睡衣,坐在樓梯上過夜,也不向鄰居求救。她獨來獨往,獨自上街購物,獨自在咖啡店里飲咖啡,不與鄰居打交道,也不與任何人交談。
賣房、毀譜、斷情、移居……是朱麗開始新生活——離群索居——的前奏,是車禍給她帶來的所謂 “自由” 生活的開始。
重返社會:如果說房地產是朱麗與過去的有形聯系,那么音樂就是朱麗與過去的無形紐帶。有形聯系可以通過出售房地產而割斷,無形紐帶卻不能通過銷毀樂譜而消失。音樂是朱麗的生命,是影片《藍色》的“主角”,貫穿影片始終,想擺脫也擺脫不掉,這里又有一場戲突出了音樂在影片中的作用。音樂經常在朱麗的腦際縈繞。朱麗跳入室內游泳池,在湛藍的池水中游泳,試圖將難以忘懷的音樂忘卻。但是,當她準備上來時,突然交響樂中的管弦樂聲大作,她不得不潛入水中,但樂聲不止,將她從“幻想的世界”里拉回現實。
朱麗不是生活在真空中,不是生活在魯賓遜式的孤島上,她生活在巴黎,生活在喧鬧的大城市里,生活在人類的社會中,不可能長期與世隔絕,不聞不問周圍所發生的一切。妓女桑德麗娜登門感謝她的幫助,她無法拒之門外;桑德麗娜求她助一臂之力,出于同情心她無法拒絕;她在店里飲咖啡,街道上流浪藝人吹奏的樂曲竟是她丈夫生前創作的音樂; 她認為已被銷毀的協奏曲總譜卻被復制后保存下來,并由奧里維亞繼續譜寫未完成的部分;已在她生活中消失的奧里維亞卻一直在打探她的住處,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了解到她的去向,跟蹤而至,在咖啡館里找到了她;公路旁目睹車禍發生的青年幾經周折終于找到她,將在現場揀到的十字架項鏈(她丈夫送給她的信物)歸還給她;朱麗從電視上發現她丈夫生前有一情人,當朱麗找到她時又意外地發現她懷著自己丈夫的孩子……這些始料不及的事情一再發生,打亂了她所追求的平靜、自由、與世無爭的生活,使她重新回到社會生活的主流中來,獲得新生。生活實踐讓她懂得,沒有愛的個人自由是毫無意義的,而愛卻意味著要犧牲個人的自由。
導演在這里安排了兩個極具象征性的段落。
段落1:朱麗在一家咖啡店里喝咖啡。我們看見窗外一個駝背的老年婦女正在步履維艱地走向一個高高的垃圾箱,慢慢地非常困難地試圖將一個空瓶子送入箱內,結果送入一半就停下來送不動了。至于朱麗是否看見這一場面(當時朱麗正在閉目養神)筆者認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導演將朱麗與老婦人安排在一個畫面里的意圖是什么。顯然,導演是想說明,老年是人生旅途中的最后一站,每人都可能有那么一天連把一個空瓶子送入垃圾箱的力氣都沒有了。朱麗現在還年輕,才30多歲,可以無需別人幫助而孤獨地生活,但總有一天她會老的,會需要別人的幫助。
段落2:朱麗母親住在養老院里。有一次朱麗去探望母親,母親正在看電視。電視畫面里出現一位老人舉步維艱地站在高高的蹦極跳臺上,在兩個年輕人的幫助下跳了下去,又彈了回來:跳入深淵,追求“自由”,反彈回來,重返社會。導演在這里通過隱喻告訴朱麗,也告訴我們每個人,脫離社會去追求個人的自由是無底的深淵,是不現實的,只有重返社會,溶入人群,才能開始新生活。
朱麗經過一段離群索居的生活以后,深深體會到脫離社會的個人自由是不存在的,擺脫過去的個人自由是不現實的。她丈夫創作的或她與她丈夫共同創作的(這一點影片未交待清楚,恐怕也不想交待清楚,留給觀眾去思考)慶祝歐洲統一的未完成交響樂(這一點也有象征意義:歐洲統一是個理想,但尚未完全實現,所以是未完成的)始終在她腦際回響,揮之不去,一次又一次地讓她想起過去的現實。
影片最后,朱麗收回未賣出的宅邸,留給丈夫未出生的孩子,協助奧里維亞完成協奏曲,憧憬著歐洲統一的美好未來,與奧里維亞重續浪漫關系,再次成為真正的女人——所有這一切標志著朱麗重返社會的現實和精神生活的升華。
導演自稱是悲觀主義者,整部影片也充滿憂傷氣氛,但結尾是樂觀的,給人以希望。
關于影片的主題,導演是這樣闡述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愛與自由是相矛盾的。要愛就沒有自由,你變得依賴你所愛的人,不管他是誰。你愛一個女人,你的價值觀就會不同。拿一條狗、一輛車、一臺電視為例,這些都束縛了自由。你失去了自由,你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這就是我們想要講的故事。”他又說:“自由是不可能的。你渴望得到自由,但卻得不到。這就是影片的主題。”
關于影片的色調,導演是這樣解釋的:“藍色是冷色調,我們需要找一個暖色調(琥珀色和金黃色)來使藍色顯得突出。藍色玻璃飾墜、藍色泳池水、藍色棒糖紙……我試圖造成一種聯想。每次當人們提到這些細節時,我都非常高興,因為我們在這上面下了功夫。”
關于影片的音樂,導演承認:“我對音樂一竅不通,完全依靠我的作曲家。音樂百分之百是他創作的。音樂在拍攝開始前已全部完成。配有音樂的所有場景都是在現場演奏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影片成了音樂的圖解。”
本片女主角朱麗葉特·比諾什1964年出生在巴黎,父親是導演,母親是教師和演員。比諾什從小在家庭的藝術氛圍中長大,逐漸顯露出自己的藝術才華。她就讀于巴黎音樂學院,80年代中期在《我向你致敬,瑪麗亞》和《家庭生活》中扮演過角色,后又參加影片《卑賤的血統》和《約會》的演出。她首部英語片為 《沉重浮生》 (1988)。后來她在路易·馬勒的影片 《毀壞》(1992) 和花了三年才完成的影片《新橋的情人們》中扮演角色。她在《藍色篇》這部杰出的藝術影片中,表演光彩照人又十分壓抑,使她榮獲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達到自己表演生涯的高峰。1997年2月由于在 《英倫情人》中的出色表演榮獲柏林電影節最佳女演員銀熊獎,同年3月又因同一部影片榮獲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
導演基斯洛夫斯基十分器重比諾什的表演才華,對她評價很高。他說:“長期以來,我一直想與她共事。她在《沉重浮生》中的表演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時我在波蘭工作,使用的是波蘭演員,不可能雇用她。在我籌拍《維羅尼卡的雙重生活》(1991)一片時,我又想到了她。她當時正在拍攝《新橋的情人們》,顯然又不可能。當我準備拍攝《藍色篇》時,我腦海里又浮現了比諾什。但是,我為她的年齡擔憂。我到倫敦去見她。她正在拍《毀壞》,我對她說她太年輕了。她說不見得,但這要我來定。她給我一個信封。我回到旅館,打開信封,里面有兩張照片,她看上去足有35歲。她用這種非常微妙的方式向我表明她能扮演老些的婦女。”
比諾什被譽為當今法國最有才華的女演員,有的影評家將她比作嘉寶。在《藍色篇》中,她很少說話,特寫鏡頭經常把她那張沒有表情、目光呆滯、冷若冰霜的臉呈現在觀眾面前,比諾什幾近沉默的表演加上大特寫鏡頭使觀眾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她的臉上。通過長時間的凝視和面部表情極細微的變化傳達出一種強大的內在感情力量: 一個將極度悲痛強壓在心頭而不表露出來的堅強婦女形象。從藝術角度觀察,悲痛的外在表露往往沒有悲痛的內在壓抑更感人、更深刻、更具表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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