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休士·夢的變奏》經典詩文賞析

我張開我的雙臂，

在陽光下的某地。

我旋轉，我跳舞，

直到那白晝消逝;

在清涼黃昏中歇息，

在一棵高高的樹下，

黑夜輕盈地來臨，

象我一樣黑——

那就是我的夢!



我張開我的雙臂，

沐浴著太陽光輝，

跳啊! 轉啊!轉啊!

直到迅捷的白晝消逝。

在陰暗黃昏中歇息……

挺拔而苗條的樹……

黑夜溫柔地來臨

象我一樣黑。

(江楓 譯)

夢是思緒自由翱翔的天地。休士的夢給讀者展現出一片陽光明媚、自由歡樂的天地，流露出思念故土的幽幽情思和對自由的強烈向往。

位于赤道南北三十度的非洲一年四季陽光普照，陽光下的某地自然是指非洲。非洲的莽莽叢林孕育了黑人種族， 使他們在那里過著自由愉快的生活。黑人喜歡跳舞， 高興的時候跳，憂愁的時候也跳，在歡快的舞步中忘卻痛苦、悲哀和失望， 得到幸福與歡樂。他們唱啊，跳啊，沒憂愁，沒有悲傷，在歡樂的氣氛中送別白天的時光。涼爽的黃昏到來時， 他們就圍坐在大樹下休息，并隨著黑夜輕盈的腳步進入甜蜜的夢鄉。多么原始而自由的生活!多么富有浪漫氣息的生活!

清涼的黃昏和輕盈的黑夜都象征著夏季天氣，但第二節中的氣候卻發生了顯著的變化。 “沐浴著太陽的光輝”暗示太陽不再象夏天那樣炎熱灼人，而是讓人感到溫暖舒服; “迅捷的白晝”暗示白天已大大短于夏天的白晝; “陰暗黃昏”意味著寒冷潮濕; 高大的樹葉才會顯得挺拔; 冬天的黑夜象一團棉被，給人厚實、溫暖、柔和的感覺。這一切都表明夢幻中的季節已由夏季變成了冬季，但夢幻中的生活卻沒有變，他們仍然象夏天一樣唱啊、跳啊，過著極其自由愉快的生活。這表明無論在什么時候，只要黑人在自己的故土上， 他們的生活就是自由的、歡樂的。

高大的樹象征著黑人種族的古老和偉大， 挺拔而苗條的樹給人以力和美的感受，象征著黑人的堅強和形體美。但是，詩人最著力贊頌的卻是黑暗。黑夜體態輕盈，溫暖柔和，無論是夏日的夜或冬日的夜都給人以美的聯想。然而，黑夜之所以那么美，完全是因為它“象我一樣黑”。這一語道破天機，詩人贊頌黑夜實際上是贊頌黑人。 “象我一樣黑”在詩中出現兩次并作為全詩的收尾，起到了點題的作用。它凝聚著詩人對黑人種族的熱愛和崇敬， 表現出詩人作為黑人的自豪感。

詩人以夢幻的形式熱情歌頌過去生活的美好，暗示對現時生活的不滿，表現對自由的強烈向往和追求。詩人抓住陽光、大樹、跳舞這幾個與黑人生活緊密相連的典型意象， 以飽蘸激情的筆勾勒出黑人生活的歡樂景象，引起人們對黑人現實生活的深思。這首詩語言純樸易懂，節奏歡樂明快，感情真摯強烈，能使讀者的心隨著它的節奏一起跳動。

(樊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