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斯洛伐克文學·塞弗爾特·在窗旁》作者簡介|內容概要|作品賞析
作者簡介 塞弗爾特(1901—1986)捷克斯洛伐克詩人。1901年9月20日出生于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自幼喜歡文學,不滿二十歲就出版了第一部詩集 《淚城》,并以此成名。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德寇占領了捷克,他積極參加抵抗運動,還創作了不少抨擊和揭露法西斯侵略罪行,鼓舞人民起來斗爭的詩歌。1949年出版的《石橋》就是這樣一部作品。他早年參加捷克共產黨,1929年脫黨,1968年他支持自由化的“布拉格之春”,反對蘇聯出兵捷克,并在持不同政見的“七七憲章”上簽名,成為捷克著名的持不同政見者。此后相當長一個時期,他不能在國內發表作品,而是通過多種途徑把作品送往西方國家發表。他曾于1969年當選為捷克斯洛伐克作家協會主席,不久即因政治原因被免職。他一生從事文學創作事業六十余年,出版了近三十部詩集,主要詩作有《全部的愛》 (1923)、《無線電波》(1925)、《夜鶯唱得多難聽》 (1926)、《信鴿》 (1929)、《維納斯之手》(1936)、《別了,春天》 (1937) 、《母親》 (1954)、《哈雷彗星》(1967)、《匹卡底里之傘》 (1978)等。1982年發表了長篇回憶錄《世界如此多嬌》。塞弗爾特的詩繼承和發揚了捷克民族詩歌的優秀傳統,又以現實生活為題材,具有自己的獨創性。詩歌風格簡潔明朗、樸實無華,充滿愛國熱情。由于他的詩歌語言大眾化,內容切近人民的生活,又具有民歌風味,讀來自然流暢,因而深受讀者的喜愛,曾先后兩次獲得捷克斯洛伐克的“克利門特·哥特瓦爾德”國家獎。由于他的詩歌“清新、生動、富有獨創性”,1984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內容概要
在 窗 旁
當春天來到的時候,/路旁的小樹在春日的照射下發芽開花。/媽媽她靜若止水,默不作聲/輕輕地轉向窗子哭泣。/——你為何哭呢,有什么痛楚難言,/告訴我,什么使你憂傷不安?/——我要告訴你,我要告訴你,/待到樹木永不再開花的那一天。
大雪飄飄,一會兒/雪花依戀上了玻璃窗。/窗旁,微弱的亮光,/媽媽靜靜地坐在那兒編織——眼眶里噙著淚花。/——你為何流淚,有什么不順心?/——我會告訴你,我會告訴你。/待到永不再下雪的那一天。(選自 《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詩選》 )
作品鑒賞 塞弗爾特是一位飽嘗戰爭苦難的詩人。他憎惡“比黑夜還要黑的戰爭”,以一個詩人的良知和愛心,呼喚和平,反對戰爭,渴求解放。在他的詩歌創作中,戰爭與和平構成了貫穿始終的主題。基于和平的渴望,在他的大量詩作中,我們看到他反復吟詠贊頌愛情、母親、兒童和春天,這些美好的象征著愛與和平的事物對飽嘗苦難的詩人來說,別有一番意味。它或許是一個溫馨的回憶,或許是一個美麗的憧憬,或許是一個流浪與漂泊的歸宿,誠然,它也是一個信念,一個抗爭。
《在窗旁》就是一首以母愛為主題,表達詩人渴望和平,反對戰爭的美好愿望的感人詩篇。全詩通過一位具有慈愛之心的母親在春天和冬天這兩個季節里痛楚哀傷的心境,描述了母親對失去親人的思念和對戰爭的默默控訴。母愛是人類歌吟中的永恒母題。母親的愛是人世間最無私最偉大最神圣的奉獻,母愛是無條件的,在母親的愛心中,人類體味到人世間最可寶貴的寧靜與溫馨。“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這首中國古代的詩,是這樣樸實和單純,但千百年來,始終具有一種永恒的感人魅力,其原因正在于它歌頌了偉大而無私的母愛。塞弗爾特的《在窗旁》從戰爭這一極端的背景出發,抓住母愛這個恒在不衰的母題,寫出了一個母親用愛心呼喚和平,用淚水控訴戰爭的心聲,使全詩具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全詩共分兩段,由兩個不同的季節構成背景,一個是春光明媚的春季,一個是冰封雪飄的冬季。雖然這兩個樂章的背景色調并不一樣,但整體基調和旋律是哀傷而低沉的。“遵四時以嘆逝,瞻萬物而思紛;悲落葉于勁秋,喜柔條于芳春。”(陸機)人對自然的時令季節變化有一種特別的敏感。詩人在寫詩時,常常觸景生情,或以情寫景,或以景寫情,使人的情感與大自然景物融為一體。通常,在這樣的表達方式中詩人總是力求尋找人與自然景物的同形同構的對應關聯,如面對春和日麗、波瀾不驚的優美景致,詩人則把酒臨風、怡然自得、心曠神怡,獲得寧靜柔美的審美感受。而面對霏霏霪雨、冥冥薄暮,詩人則滿目凄涼、傷感無限,不由地產生悲愴憂患的審美心態。雖然,塞弗爾特在詩中也采取了以景寫情的慣常手法,但他匠心獨運,將啜泣哀怨的情調反置于明媚的春日,從而形成了一種情與景的強烈反差,正所謂: “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一倍增其哀樂。”(王夫之)在這種反差之中,母親的悲傷之心顯得更加強烈。春天來臨,萬物復蘇,大地充滿了生機,嫩綠的樹芽生長著未來的希望。人們都被這盎然的春意所陶醉了,可就在人們盡情陶醉的時候,一位慈祥的母親,靜若止水,默不作聲,佇依在窗前,她的心并不平靜。殘酷的戰爭記憶在她心底烙下了道道傷痕,望著窗外的春天,她又何嘗不想舒心的一笑,可她笑不起來,只有憂傷痛楚的淚水。這淚水為何而流?詩人并沒有給我們以直接的回答。或許是為了奔赴戰場毫無音訊的兒子?或許是為了嗷嗷待哺但被戰爭奪去生命的嬰孩?或許是為了遭受凌辱和苦難的女兒?詩人的回答是巧妙的是無聲的,這就給欣賞者留下了想象的空間,或許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去細追母親哭泣的具體原因。只要我們體會到母親那顆博大的愛心就足夠了。這愛心是偉大而永恒的,同時又是無私的。母親的愛,愛一切善良的人,愛整個人類,愛世界的和平,憎惡一切丑惡的人,憎惡血腥的戰爭。母親是愛與和平的象征。母親的哭泣是為這個世界所有失去親人的人而流下的淚,是為這世界失去的和平而流下的淚。這充滿母愛的淚水,是最柔弱然而也是最有力的控訴和反抗。詩的第二個季節背景則是在白雪皚皚死一樣靜寂的冬季展開的。大雪飄飄,覆蓋了萬物,世界巳變得一片蒼白。這凄冷的色調似乎象征著一個沉痛的噩耗,是一紙無字的訃告,同時它也是一個默默的哀悼。夜的黑色又吞噬了白色的晝日,可母親依然默坐在微弱的燈前,噙著淚水,靜靜地編織。她編織著哀怨,編織著回憶,編織著思念,編織著絕望與希望,在編織中母親等待著“永不再下雪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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