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文學·卡·何·塞拉·蜂房》作者簡介|內容概要|作品賞析
作者簡介 卡米洛·何塞·塞拉(1916— )西班牙當代著名作家,1916年5月11日生于西班牙西北部加利西亞地區拉科魯尼亞省帕德隆市伊里亞——弗拉維亞縣。父親是西班牙人,母親兼有英國和意大利血統。9歲時隨父母移居馬德里,曾進大學攻讀醫學、哲學和法律。1936年西班牙內戰爆發,塞拉輟學,參加佛朗哥的軍隊,在戰爭中受傷。戰后回到馬德里,曾當公司小職員、畫匠、斗牛士、電影演員。1957年被選為西班牙皇家學院院士; 1977年被國王卡洛斯任命為參議員; 1983年以其全部創作被授予西班牙阿斯圖里亞斯親王獎;1989年被瑞典皇家學院授予諾貝爾文學獎,是由于他的作品內容豐富、情節生動而富有詩意。塞拉大學時代開始寫作,1942年發表第一部長篇小說《帕斯庫亞爾·杜阿爾特一家》,引起轟動,作品以戲劇性的故事和可怖的氣氛展示了一個淪為殺人犯的青年農民的悲劇,反映了西班牙農村的落后面貌。在文壇上打破了萬馬齊喑的局面,開了內戰后小說的先聲。其后他的各類作品相繼問世,主要有長篇小說《憩閣療養院》(1943)、《小癩子新傳》(1944)、《考德威爾夫人和兒子談心》(1953)、《蜂房》(1951)、《圣卡米洛,1936》(1969)、《為兩位死者演奏的馬祖卡舞曲》(1983),短篇小說集《飄過的那幾朵云彩》(1945)、《十一個有關足球的故事》(1963),游記《阿爾卡里亞之行》(1948)及詩歌、劇本等多種。其中 《蜂房》被認為是作者最重要最新穎的一部。小說以一家咖啡館為中心,描寫了數百個騷動不息的小人物的生活,被稱為“一部開創了西班牙小說新時代的偉大作品。”
內容概要 咖啡館女主人堂娜羅莎脾氣兇暴,動輒罵人。罵侍者,也罵顧客。形形色色的顧客把雙臂放在大理石桌上,想著這個世界,思考著卑微的、可愛的或親切的事情。有的沉默不語,有的回憶著往事。堂海梅·阿爾塞向銀行借了一筆款,做生意受了騙,想找工作找不到,只好在咖啡館消磨時光; 一位太太的兒子患腦膜炎死去,她孤苦無依,總默默地坐在咖啡館里打發光陰; 埃爾維拉小姐過著非人的生活,無所事事,靠施舍過日子,不停地吸廉價煙,堂娜羅莎勸她交個男朋友,她不愿意,因為女人也有自己驕傲的地方; 堂巴勃羅跟她有過一段戀情,念念不忘一起度過的那些時光,覺得她是個善良、溫順而可愛的女人,所以他老是斜著眼偷看她; 賣煙的帕迪利亞多次被她招呼去送煙,他曾罵她的一位相好叫流氓,致使她大發雷霆,從此他更加尊敬她了……馬丁·馬科是個詩人,在嘈雜聲中專心致志作詩。他寫的長詩《命運》 已寫了好幾個月,總共300來行,并做好了出版的準備工作。但是他身無分文,連喝咖啡的錢也付不出。店主堂娜羅莎知道后,吩咐侍者佩佩把他趕走,并叫他踢他兩腳。馬丁說等弄到錢后一定來還,現在可以把他的書留下。但是未獲同意,被哄出了店門。不過心腸軟的侍者沒有踢他。馬丁走進一家盥洗用品店,琳瑯滿目的用品象珠寶店,五顏六色,也是一種奇觀! 隨后他想,生活是最根本的,別人揮霍的錢,夠窮人吃一年。他很關心社會問題,希望大家一樣,不太窮也不太富。走到地鐵站口,他渾身發冷,買了4顆栗子。他總覺得知識分子的處境可悲,沒有一個區分知識分子價值的標準,他感到煩惱。馬丁乘地鐵到戈雅街他姐姐家去。他和姐夫堂羅伯托彼此看不順眼,不時發生爭吵。他們也很窮,但姐姐菲洛還是偷著給他煎蛋、牛奶吃。他說她是個圣女,姐夫卻是個無賴。談話間,菲洛想起明天是她的34歲生日,去年他們都忘了為她過,她很傷心。現在她一年比一年老,只等孩子長大,然后自己死去。馬丁離開姐姐家,來到街頭一家酒吧。老板是尼采的信徒,喜歡背一些段落給警察,卻受到他們奚落。他問馬丁幾時發薪,原來馬丁喝咖啡不付錢,總共欠他22個佩塞塔。馬丁說:“要是愿意,你揍我一頓好了,反正我沒錢,這不是什么不體面的事!”老板呆若木雞,不知所措。馬丁和本圖拉是老同學,好朋友,他向他要兩塊錢,他給了他5塊。馬丁在圣路易斯大街碰到他大學時代的女同學納蒂,納蒂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艷妖媚,活象公爵夫人。她抓住他的胳臂,馬丁心憔,想逃走。二人進咖啡館長談一小時。他們曾談過戀愛,接過吻。臨別時,馬丁向她要一個杜羅,納蒂從桌子底下伸手給他十個。馬丁走在街上,突然覺得頭痛,渾身發熱,滿頭大汗。他受到警察檢查,身上沒證件,害怕得要死。他罵這個世界,瘋子的世界,傻子的世界。他需要的是吃飯,吃飯!馬丁帶著錢回到堂娜羅莎的咖啡館,還了前一天的欠帳,交了當天的咖啡錢,還叫來擦皮鞋的。他想起了納蒂,想給她買一幅版畫。等趕到羅慕洛的書店挑好一幅維納斯版畫時,才發現口袋兒里的錢不見了。原來他在咖啡館上廁所時丟了。一天早晨醒來,發現普拉姑娘活生生地躺在他身邊。這是他許多個月來最幸福的一夜。雙雙接吻,象新婚一般愉快。馬丁高興地為她背了一首詩。分手后,馬丁去了母親的墓地,他脫帽悼念,想起了母親35年的生活。他發覺郊外空氣新鮮,令人愉快。他決定找個工作做,要了一張報紙看廣告。巴勃羅·阿隆索是個年輕的小伙兒,有現代買賣入那種善于活動的氣質。半個月前他交了個女朋友,叫勞里塔。勞里塔生得貌美,芳齡十九。他們坐在酒吧里握著手,喝著酒。勞里塔很贊賞巴勃羅對他的窮朋友的關心。她再一次提起半月前的老話,問他是不是愛她,非常愛她,永遠愛她,他一一肯定。他對她大獻殷勤,關心他讓她定做的大衣,希望她穿得漂亮,也應穿得暖和,免得害病。他請姑娘吃了一頓豐盛的菜肴。姑娘從桌底下撫摸他的膝頭,問他是否不舒服,他說只是下午肚子疼,現在已經好了。在另一家酒吧里,勞里塔發現巴勃羅認識一個女人,她質問他,氣得眼里涌滿了淚水。他安慰她,她終于笑了。但他覺得她很有趣,很吸引人,很溫柔,甚至也很忠誠,可是言談太單調了。當酒吧只剩下他們倆的時候,勞里塔一面讓他發著永遠不離開她的誓言,一面脫了外衣,露出了繡著玫瑰色小花的白襯裙,兩人站在鏡前接吻。姑娘戴著小乳罩,巴勃羅讓她把乳罩解開,他吻她的背脊和嘴,她很高興,從心里感激巴勃羅。蘇亞雷斯約有50歲,和母親住在一起,相處十分融洽。晚上睡覺前,母親總為他蓋被,為他祝福。有一天他坐小汽車回家,換了一條領帶,灑了點香水,找個借口再次出門。他喊他的媽媽,一連喊了幾聲,都無人答應,他覺得心房跳得特別厲害,沒見到母親便急忙下樓去,坐上小汽車,讓司機把車開到圣赫羅尼莫大街去。原來他是去咖啡館和他的男朋友幽會,因為他是個同性戀者。他朋友叫何塞·希梅內斯·費格拉斯,系著綠領帶,穿著條花短襪,外號叫“木頭片”佩佩。蘇亞雷斯也有外號,叫“女攝影師”。他幾乎面紅耳赤地微微一笑,說他朋友穿得真漂亮,真可愛。“木頭片”在他的手腕上擰了一把。后來,他們倆挽著胳膊順著大街走,想去看場臺球。“女攝影師”要“木頭片”給他買朵紅山茶花,因為和他在一起,他得有個標記。“木頭片”真的給他買了一朵山茶花,插在衣服上。正在練習演講的大學者堂伊夫拉姆突然聽見有人叩門。原來是樓上的鄰居馬埃斯特雷。他驚慌地報告說,蘇亞雷斯的母親死了,是被人用毛巾勒死的。伊夫拉姆趕緊通知警察,并去叫醫生。經大夫檢查,那位夫人確實已死。馬埃斯特雷被嚇得渾身哆嗦,兩腿亂蹬,翻著白眼珠,嘴里吐白沫。其他鄰居也不知所措。伊夫拉姆要求大家保持鎮靜,檢查各自的房間,但沒有發現任何疑點。警察來了,向居民們查問了情況,死者叫堂娜馬爾戈特,兒子就是搞同性戀的蘇亞雷斯。當天夜里,警察把蘇亞雷斯和他的朋友“木頭片”拘留了起來。但他們卻不知道為什么被抓起來。這樁人命案很快傳播開去。但是報上的消息卻把年輕詩人馬丁·馬科視為殺人嫌疑,警察也到處搜尋馬丁,了解馬丁的人困惑不解,為他擔心,特別是他姐姐菲洛。
作品鑒賞 《蜂房》 出版于1951年,被認為“不僅是塞拉作品中最杰出的一部,而且也是當今西班牙小說中最杰出的一部,是30年來西班牙出版的最重要的作品”。小說共分6章和一個尾聲。寫的是西班牙內戰結束不久馬德里的下層社會。故事發生在1942年12月的短短3天里: 堂娜羅莎的咖啡館終日營營不息,各類顧客吃喝、間聊,軼事丑聞無所不談。從咖啡館到街頭,從酒吧到妓院,工人、職員、警察、巡夜人、妓女、同性戀者、小販、擦鞋匠……數百名各色各樣的人物象蜂群一般騷動奔波,飽受著貧困、饑餓、絕望、空虛、失業、情欲等物質和精神上的折磨。其中有一個青年詩人,叫馬丁,因失業而生活無著。他放蕩不羈,無所事事,出入于咖啡館、酒吧,以作詩消遣、自慰,不是因付不出錢被逐出店門,便是因欠帳而受到質問。用討來的錢付帳時還顯出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正當他自我感覺暢快之時,老妓女堂娜馬爾戈特在家被人勒死,他被視為殺人犯而受到搜捕。這部小說客觀而真實地描寫了內戰后馬德里的社會生活,再現了當時西班牙政局動蕩、經濟困難、人民痛苦的凄涼現實。正如作者在初版自序里寫的那樣:“我這本小說沒有更多的(當然也不能更少的)希求,它不過是生活的一個片斷,既不隱諱什么,也無驚人的悲劇,也不發善心,只是按照生活的本來面貌,準確地一步一步加以描寫。”在寫作上,《蜂房》充分表現了塞拉文學創作的鮮明特點: 勇于進行新的藝術嘗試,追求新的風格、新的內容和新的形式。具體地說,主要有這樣五點: 其一,小說形式打破了傳統的線式結構,不為時間和空間所約束。敘述故事采用倒敘、跳敘、閃回、同步等方式,象電影的分鏡頭那樣把人物的活動過程分割開來,于是就形成了多達200有余的獨立小節,構思精心,安排巧妙,被認為是作者全部創作中結構形式最新穎最獨特的一部作品。其二,描述中充分運用對話形式,就象放映一部電影,敘述者的敘述或介紹不過是一種過度或畫外音。翻開作品就會發現,一對對的人物如同日常生活中一樣對話、閑聊、爭吵、談情說愛……使讀者感受到一種濃厚的、真切的、生動而樸實的生活氣息,同時也使人物的喜怒哀樂、苦辣酸甜等種種感受躍然紙上。其三,“集體主角”的巧妙運用。小說雖以咖啡館女主人堂娜羅莎開頭,其間以詩人馬丁的故事為主要線索,但他們都算不上是真正意義上的主角。在作者看來,他要寫的真正主角不是一兩個人,而是成千上萬的馬德里下層市民。所以他便選取了300多個人物,作為三教九流、象蜂群一樣多的馬德里人的代表。這眾多的人物極為重要,唯獨如此才能廣泛而真實地反映象蜂房一般營營不息的、為生存奔波的蕓蕓眾生的痛苦生活。在作者筆下,這浩浩蕩蕩各色人等性格迥異、血肉豐滿、形象鮮明,充分顯示了塞拉駕馭語言、刻畫人物的深厚功力。其四,時間的高度濃縮。小說約合中文二十余萬字,人物眾多,敘述頭緒繁復。而全部故事卻僅僅發生在短短的3天內,即第一天下午、晚上、夜里,第二天上午、下午、晚上,以及三四天后的一個上午。在如此短的時間里,講述如此多的人物的如此復雜的故事,作者如何絞盡腦汁地進行構思、安排,做到雜而不亂,多而不散,是可想而知的。其五,客觀如實的描述。這正如作者在初版序言中所說的,整個小說他是“按照生活的本來面貌,一步一步準確加以描寫的。”他對生活既不粉飾也不夸大,因為“企圖用文學的瘋狂面具來掩飾生活,是一種欺騙。”所以,《蜂房》不過是日常、粗暴、親切而痛苦的現實的真實反映。無論敘事寫人,狀物繪景,作者總是客觀地不加評論地敘述,給人一種生活就是這樣的真情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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