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樂·金風細細》譯文|注釋|大意|賞析

金風細細。葉葉梧桐墜。

綠酒初嘗人易醉。一枕小窗濃睡。

紫薇朱槿①花殘。

斜陽卻照闌干。

雙燕欲歸時節，銀屏②昨夜微寒。

【注釋】

這是一首描寫秋天景色兼顧抒情的詞，北宋晏殊作。金風：秋風。

①紫薇：落葉小喬木，又名“百日紅”。朱槿（jǐn）：紅色木槿，又名扶桑。

②銀屏：銀飾屏風。

【大意】

徐徐的秋風正在細細吹拂，梧桐樹葉正在飄然落下。初嘗香醇綠酒便陶醉，在小窗之前一枕酣眠濃睡。

紫薇和朱槿在秋寒里凋殘，只有夕陽映著樓閣欄桿。到了雙燕將要南歸的季節，鑲銀的屏風昨夜已經微寒。

【賞析】

庭院內西風落葉，畫堂中的詞人剛剛喝了綠酒，如今已經醉眠。每當提到梧桐，總是伴隨著傷感、凄涼，溫庭筠說“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李煜說“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一代又一代的詞人給梧桐賦就了傷感的意味，以至于使人一聽到秋風吹拂梧桐，就產生凄涼況味。詞人卻并未循例，他只是根據自己的感受，平淡幽細地寫了出來，輕描淡寫，卻并非易事。“初嘗”就“醉”了，看來詞人的酒量不大，淡淡一筆，只是鋪墊。對于綠酒，詞人只是淺嘗輒止，緣何會“濃睡”？只因那一點淡淡的閑愁，有愁則易醉，愁淺則睡濃。

一覺睡了一晝夜，這可真稱得上是“濃睡”。濃睡中無愁無憂，酒醒后的心情頗好，心境悠閑、神態慵怠。若非悠閑，如何能有如此細微的感受，寫出如此細膩的句子？若非慵怠，看到夕陽西下，想必也不會沒有感慨。雙雙紫燕即將歸巢，他想到昨夜酒醉后原是一個人獨宿。一種凄涼意緒、淡漠愁情，不禁流于言外。他想起了昨夜在夢中徘徊不去的那一絲微寒。

【拓展】

晏殊曾作《踏莎行·小徑紅稀》，描寫暮春景色。全詞如下：

小徑紅稀，芳郊綠遍。

高臺樹色陰陰見。

春風不解禁楊花，蒙蒙亂撲行人面。

翠葉藏鶯，朱簾隔燕。

爐香靜逐游絲轉。

一場愁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