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孫冰紅

強風牽引著大海

用一個又一個的夢

(李文俊譯)

(美國)E·E·肯明斯

“詩是對境界和語言的探索。”(美籍華人劉若愚語)。E．E．肯明斯這首小詩的最大特點就在于其詩歌形式與語言的大膽實驗、詩的意境上的大膽探索。實際上，如果把詩依常規的詩行排列，那就是：

強風牽引著大海

用一個又一個的夢

在這里，詩人之所以強行拆散這種正常的詩序排列，強行破壞閱讀者正常的閱讀習慣和閱讀心理，其一就在于詩人有意加強語言的陌生感，從而引起閱讀者的注意，并喚起閱讀者沉睡的熱情和豐富的想象力；其二就在于詩意的大膽追求。詩一字一行由上到下漸次展開，排成流動狀，不僅大大增強了詩歌語言的表現力，加強了詩句的張力和內在韻律，而且給讀者提供了一個異常廣闊的想象空間。當你讀了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以后，你不覺感到一行一行的詩句就象一股強風向你襲來，它牽引著一層一層由遠及近向你涌來的大海的波浪，你不僅對這種非現實的遙遠卻又異常親切的情感產生夢幻的奇迷與美的陶醉。一般人初讀此詩，都會感到詩人在玩弄文字游戲。但細細品味幾遍之后，我們則不能不佩服詩人獨具匠心的詩意美和神奇的語言魔力，它給你創造了一個可能的想象的現實世界。這從語言學的角度不妨理解為把語言的本意還給語言自身。同時，對于詩人來講，文字本身是一種符號，一種象征，它本身就具有價值，它有聲音有色彩，并給我們以諸種暗示。詩人通過語言，詩的節奏傳達給我們一種情緒，并積極發揮我們的想象力從而獲得一種審美愉悅。而這種詩歌創作形式上的自由和語言排列上的非邏輯性，也恰恰是現代詩歌的一大特點。“詩充滿危險和陷井是一種冒險的實驗，但卻是一種心靈的風險。在這里勇氣比成功更重要。”(韋勒克、沃倫《文學理論》)E．E．肯明斯以他特有的詩藝在群星閃爍的現代美國詩壇獨樹旗幟，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