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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許地山先生

來源:網絡轉載    作者:未知    更新于:2020-12-25 11:31:33

悼許地山先生

許地山先生在抗戰中逝世于香港。我那時正在上海蟄居,竟不能說什么話哀悼他。——但心里是那么沉痛凄楚著。我沒有一天忘記了這位風趣橫溢的好友。他是我學生時代的好友之一,真摯而有益的友誼,繼續了二十四五年,直到他死為止。

人到中年便哀多而樂少。想起半生以來的許多友人們的遭遇與死亡,往往悲從中來,悵惘不已。有如雪夜山中,孤寺紙窗,臥聽狂風大吼,身世之感,油然而生。而最不能忘的,是許地山先生和謝六逸先生,六逸先生也是在抗戰中逝去的。記得二十多年前,我住在寶興西里,他們倆都和我同住著,我那時還沒有結婚,過著刻板似的編輯生活,六逸在教書,地山則新從北方來。每到傍晚,便相聚而談,或外出喝酒。我那時心緒很惡劣,每每借酒澆愁,酒杯到手便干。常常買了一瓶葡萄酒來,去了瓶塞,一口氣咕嘟嘟地全都灌下去。有一天,在外面小酒店里喝得大醉歸來,他們倆好不容易地把我扶上電車,扶進家門口。一到門口,我見有一張藤的躺椅放在小院子里,便不由自主地躺了下去,沉沉入睡。第二天醒來,卻睡在床上。原來他們倆好不容易地又設法把我抬上樓,替我脫了衣服鞋子。我自己是一點兒知覺也沒有了。一想起這兩位摯友都已辭世,再見不到他們,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語聲,心里便凄楚欲絕。為什么“悲哀”這東西老跟著人跑呢?為什么跑到后來,竟越跟越緊呢?

地山在北平燕京大學念書。他家境不見得好。他的費用是由閩南某一個教會負擔的。他曾經在南洋教過幾年書。他在我們這一群未經世故人情磨煉的年輕人里,天然是一個老大哥。他對我們說了許多我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話。他有好些書,西文的、中文的,滿滿地排了兩個書架。這是我所最為羨慕的。我那時還在省下車錢來買雜志的時代,書是一本也買不起的。我要看書,總是向人借。有一天傍晚,太陽光還曬在西墻,我到地山宿舍里去。在書架上翻出了日本翻版的《太戈爾詩集》,讀得很高興。站在窗邊,外面還亮著。窗外是一個水池,池里有些翠綠欲滴的水草,人工的流泉,在淙淙地響著。

“你喜歡太戈爾的詩么?”

我點點頭,這名字我是第一次聽到,他的詩,也是第一次讀到。

他便和我談起太戈爾的生平和他的詩來。他說道:“我正在譯他的《吉檀迦利》呢。”隨在抽屜里把他的譯稿給我看。他是用古詩譯的,很晦澀。

“你喜歡的還是《新月集》吧。”便在書架上拿下一本書來。“這便是《新月集》,”他道,“送給你;你可以選著幾首來譯。”

我喜悅地帶了這本書回家。這是我譯太戈爾詩的開始。后來,我雖然把英文本的太戈爾集,陸續地全都買了來,可是得書時的喜悅,卻總沒有那時候所感到的深切。

我到了上海,他介紹他的二哥敦谷給我。敦谷是在日本學畫的,一位孤芳自賞的畫家,與人落落寡合,所以,不很得意。我編《兒童世界》時,便請他為我做插圖。第一年的《兒童世界》,所有的插圖全出于他的手。后來,我不編這周刊了,他便也辭職不干。他受不住別的人的指揮什么的,他只是為了友情而工作著。

地山有五個兄弟,都是真實的君子人。他曾經告訴過我,他的父親在臺灣做官。在那里有很多的地產。當臺灣被日本占去時,曾經宣告過,留在臺灣的,仍可以保全財產,但離開了的,卻要把財產全部沒收。他父親招集了五個兄弟們來,問他們誰愿意留在臺灣,承受那些財產,但他們全都不愿意。他們一家便這樣地舍棄了全部資產,回到了祖國,因此,他們變得很窮。兄弟們都不得不很早地各謀生計。

他父親是邱逢甲的好友。一位仁人志士,在臺灣獨立時代,盡了很多的力量,寫著不少慷慨激昂的詩。地山后來在北平印出了一本詩集。他有一次游臺灣,帶了幾十本詩集去,預備送給他的好些父執,但在海關上,被日本人全部沒收了。他們不允許這詩集流入臺灣。

地山結婚得很早。生有一個女孩子后,他的夫人便亡故。她葬在靜安寺的墳場里。地山常常一清早便出去,獨自到了那墳地上,在她的墳前,默默地站著,不時地帶著鮮花去。過了很久,他方才續弦,又生了幾個兒女。

他在燕大畢業后,他們要叫他到美國去留學,但他卻到了牛津。他學的是比較宗教學。在牛津畢業后,他便回到燕大教書。他寫了不少關于宗教的著作;他寫著一部《道教史》,可惜不曾全部完成。他編過一部《大藏經引得》。這些,都是扛鼎之作,別的人不肯費大力從事的。

茅盾和我編《小說月報》的時候,他寫了好些小說,像《換巢鸞鳳》之類,風格異常地別致。他又寫了一本《無從投遞的郵件》,那是真實的一部偉大的書,可惜知道的人不多。

最后,他到香港大學教書,在那里住了好幾年,直到他死。他在港大,主持中文講座,地位很高,是在“紳士”之列的。在法律上有什么中文解釋上的爭執,都要由他來下判斷。他在這時期,幫助了很多朋友們。他提倡中文拉丁化運動,他寫的好些論文,這些,都是他從前所不曾從事過的。他得到廣大的青年們的擁護。他常常參加座談會,常常出去講演。他素來有心臟病,但病狀并不顯著,他自己也并不留意靜養。

有一天,他開會后回家,覺得很疲倦,汗出得很多,體力支持不住,便移到山中休養著。便在午夜,病情太壞,沒等到天亮,他便死了。正當祖國最需要他的時候,正當他為祖國努力奮斗的時候,病魔卻奪了他去。這損失是屬于國家民族的,這悲傷是屬于全國國民們的。

他在香港,我個人也受過他不少幫助。我為國家買了很多的善本書,為了上海不安全,便寄到香港去;曾經和別的人商量過,他們都不肯負這責任,不肯收受,但和地山一通信,他卻立刻答應了下來。所以三千多部的元明本書,抄校本書,都是寄到港大圖書館,由他收下的。這些書,是國家的無價之寶;雖然在日本人陷香港時曾被他們全部取走,而現在又在日本發現,全部要取回來,但那時如果仍放在上海,其命運恐怕要更劣于此。——也許要散失了,被搶得無影無蹤了。這種勇敢負責的行為,保存民族文化的功績,不僅我個人感激他而已!

他名贊堃,寫小說的時候,常用落花生的筆名。“不見落花生么?花不美麗,但結的實卻用處很大,很有益。”當我問他取這筆名之意時,他答道。

他的一生都是有益于人的;見到他便是一種愉快。他胸中沒有城府。他喜歡談話,他的話都是很有風趣的,很愉快的。老舍和他都是健談的。他們倆曾站在倫敦的街頭,談個三四個鐘頭,把別的約會都忘掉。我們聚談的時候,也往往消磨掉整個黃昏、整個晚上而忘記了時間。

他喜歡做人家所不做的事。他收集了不少小古董,因為他沒有多余的錢買珍貴的古物。他在北平時,常常到后門去搜集別人所不注意的東西。他有一尊元朝的木雕像,絕為雋秀,又有元代的壁畫碎片幾方,古樸有力。他曾經搜羅了不少“壓勝錢”,預備做一部壓勝錢譜,抗戰后,不知這些寶物是否還保存無恙。他要研究中國服裝史,這工作到今日還沒有人做。為了要知道“紐扣”的起源,他細心地在查古畫像、古雕刻和其他許多有關的資料。他買到了不少攤頭上鮮有人過問的“喜神像”,還得到很多片玻璃的畫片。這些,都是與這工作有關的。可惜牽于他故,牽于財力、時力,這偉大的工作,竟不能完成。

我寫中國版畫史的時候,他很鼓勵我。可惜這工作只做了一半,也困于財力而未能完工。我終要將這工作完成的。然而地山卻永遠見不到它的全部了!

他心境似乎一直很愉快,對人總是很高興的樣子。我沒有見他疾言厲色過;即遇拂意的事,他似乎也沒有生過氣。然而當神圣的抗戰一開始,他便挺身出來,獻身給祖國,為抗戰做著應該做的工作。

抗戰使這位在研究室中靜靜的工作著的學者,變為一位勇猛的斗士。

他的死亡,使香港方面的抗戰陣容失色了。他沒有見到勝利而死,這不幸豈僅是他個人的而已!

他如果還健在,他一定會更勇猛地為和平建國、民主自由而工作著的。

失去了他,不僅是失去了一位真摯而有益的好友,而且是,失去了一位最堅貞、最有見地、最勇敢的同道的人。我的哀悼實在不僅是個人的友情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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