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菩提步月歸廣化寺①

【原文】

春巖瀑泉響②，夜久山已寂③。

明月凈松林，千峰同一色④。

【注釋】

①菩提：菩提寺。廣化寺：寺院名，與菩提寺同在今河南洛陽附近。

②春巖：春天的山巖。瀑泉：此指瀑布。

③夜久：指夜深了。寂：寂靜，空寂。

④千峰：這里只是虛數，代表很多山。色：顏色。

【譯文】

春天的巖石上，瀑布飛流而下嘩嘩作響，夜色深沉，群山已然歸于空寂。

明月高懸，皎潔明凈的月光普照松林，潔凈如洗，遠看群山巍峨，夜色中仿佛成了同一種顏色。

【賞析】

這首詩大約是歐陽修于天圣九年（1031年）在洛陽期間所作。

這年春天，歐陽修前往菩提寺游覽，返回廣化寺的時候，天色已晚。他一路步行歸來，邊走邊被這春夜的山林景色所觸動，于是即景生情寫下了這首小詩。

前兩句采用了靜中有動的寫法，從聽覺著筆，以春天到來，萬物復蘇之時，瀑布飛流直下的震撼聲響，生動地反映出山林深夜的寂靜；后兩句從視覺出發，描繪了山林月夜的靜美。月光潑灑如同凈水洗練，巧妙地將月光、山色、飛瀑泉流與山林空寂融為一體，展現出一幅春夜山林清幽、月色明凈的迷人圖畫，令人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