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馬

【題解】

杜甫在官場處處受到統治者的排擠，因而總是感覺仕途艱難，孤獨寂寞，所以經常把動物，特別是馬看成知己朋友，也以此自比。唐肅宗乾元二年（公元759年）時，杜甫騎著他的老馬在寒冷的秦州趕著路，這一路上，他和老馬相依為命，一起渡過不少難關，不管經歷多大的困難。他的馬始終對他不離不棄，杜甫很為之感動而寫下此詩。此詩運用了“以彼物比此物”的手法，表達了對病馬同病相憐的感慨，也描繪了一個漂泊天地間的老詩人那令人心酸的憔悴與滄桑。

【原文】

乘爾亦已久，天寒關塞深①。

塵中老盡力，歲晚病傷心。

毛骨豈殊眾②？馴良猶至今③。

物微意不淺，感動一沉吟④。

【注釋】

①爾：這里代指馬。關塞：邊關；邊塞。深：遙遠。

②毛骨：毛發與骨骼。豈：難道。殊眾：不同于眾。

③馴良：和順善良；馴服和善。

④沉吟：憂思。

【譯文】

馬兒啊，我騎你奔波已經很久了，這一路上我們患難相依，感激你冒著寒冷的天氣，載著我朝向遙遠的邊塞前進。

你曾經躍馬揚塵無需鞭催，如今你老了，卻依舊還在為我傾盡全力，可是這么寒冷的天，你卻生病了，真是令我傷心至極。

難道你的體毛與骨骼與其他的馬有所不同？你溫順善良，特別令我感動的是，你病了還能不遺余力地伴隨我到今天。

你雖是微不足道又不會言語的動物，但通達人情，對我的情分更是深重，越想越令我無比感動，一時間，竟忍不住深沉地吟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