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短箋

春桃一片花如海，

千樹萬樹迎風開。

花從樹上紛紛下，

人從花底雙雙來。

——郭沫若：《棠棣之花》插曲歌詞

5月，銀川市中山公園里的花被春風吹得盛開了。

春天，是花的季節(jié)，公園里，更是花的世界。那各種各樣顏色的花，掩映在滿園鮮嫩鮮嫩的新綠中間，就像是一幅綠色的綢子上面，繡著無數(shù)朵美麗的五色云霞，使你的眼睛應接不暇。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在園中“少年之家”旁邊，粉紅的桃花和嫩黃的金鐘梅正在含笑迎人。在桃花下面，有紅領(lǐng)巾在嬉戲。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一張紅紅的圓臉蛋。是桃花把春天的顏色染上了孩子的笑頰，還是孩子的笑頰映紅了鮮艷的桃花？在陽光的照射下，金鐘梅真像金子一樣燦爛耀眼。它以特有的濃艷的嫩黃色吸引著游人。然而，最富于詩意的，大概要算是丁香花了。在北歐，它到仲夏才開花，真可以說是姍姍來遲，但在我們充滿詩情的國度里，它卻是一個早到的客人，春天開放，飄散著清幽的香味，在那白色花樹下的長椅上，年輕的情人在柔聲低語，他們的愛情，該會像丁香花一樣潔白，一樣甜美。

也許，這些花已經(jīng)夠使你賞心悅目、流連忘返了。但是，當你再走近花房一看，就會更深切體會到“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含義。那里，春天的蘭花和秋天的菊花同時開放，那開得大紅大紫的繡球花，不由得會使你想起獅子滾繡球的古老民族風習，而它那一團團紅得像火一樣的花朵，不又象征著青春旺盛的社會主義精神！紫紅的洋蝴蝶花，在茂密的綠葉上面翩翩欲飛，引得溫室外面的蝴蝶，繞著玻璃飛舞，也想和它比比究竟誰最美麗！還有四季常開的月季花，宮燈形的鳳手花籃，挺秀的令箭荷花，細碎的醋香梅，和許許多多不知名字的花……它們都在爭紅斗艷，互相競發(fā)。

看見這么許多的花，你不能不驚嘆花匠們的巧奪天工，為人間增添了多少詩情畫意、園林春色。的確，花工們是多么辛勤啊，他們?yōu)榱私o人們的生活增加美的情趣終日終年默默地勞動著。園里的朵朵鮮花，棵棵樹木都是他們的心血和汗水培育出來的，老花工師傅吳興德已經(jīng)有二十多年種花的經(jīng)驗了。現(xiàn)在，他正忙著噴藥、澆灌，指導徒弟進行嫁接，研究怎樣控制花期，怎樣使黑夜才會一現(xiàn)的曇花失去它的神秘。他愛花，他是散花使者，用那雙靈巧的手，把多少鮮花散遍了公園。望著自己精心栽培的花木，輕輕地撫摸著它們，老花工額頭上的皺紋舒展開了，臉上泛起欣慰的笑容。如果你是一個教師，當你看到孩子在黨的陽光下蓬勃成長的時候，你有怎樣的感覺，你便會理解老園丁此刻的心情。一個經(jīng)歷了許多苦難辛酸，從那樣的舊社會走過來的人，親眼看到昔日馬鴻逵的炮兵營和“私人園林”，今天變成萬紫千紅、游人如織的公園，回想自己當年忍饑挨餓，被強迫給馬家軍閥種花的情景，再看看今天自己的勞績，能給更多的人以愉快和休息，給他們以美的陶冶和美的享受，吳興德師傅怎能不感到幸福呢！

愛花的人們啊，你要是不想辜負這如畫的春色，美麗的園林，嬌艷的鮮花，那么，就和你的朋友，你的愛人和孩子到公園里來吧！

［1962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