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龍
公孫龍(前325—前250),趙國人,少有辯才,好詭異之言,曾是平原君的門客。他集名家之大成,撰成《公孫龍子》14篇,今存6篇。其說以“白馬非馬”與“堅白論”最為有名。
《公孫龍子》是先秦時期名家的重要著作,也是名家惟一流傳至今的著作。該書反映了公孫龍的哲學觀點和邏輯思想。《跡府篇》記載的是公孫龍與儒家的孔穿就“白馬非馬”等命題的辯論,指出了個別與一般的區別。《白馬論》著重從內涵、外延方面論證“白馬”與“馬”,揭示了種名和屬名不能等同混淆的正名思想。
《名實論》提出了正名理論,強調“彼”名必須專指彼之實,“此”名必須專指此之實,論述了事物都具有確定屬性和屬于確定范圍的邏輯思想。《堅白論》系統地闡述了“離堅白”思想。《名實論》、《指物論》和《堅白論》三篇反映了公孫龍的名實觀。《通變論》既提出了“類”和“變”的思想,也提出了“二無一”、“雞三足”、“青以白非黃”等論辯命題,反映了公孫龍和其他辯者的詭辯思想和分類思想。
《白馬論》:
曰:白馬非馬,可乎?曰:可。曰:何哉?曰:馬者,所以命形者也;白者,所以命色者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馬非馬。
(因為:白馬=命色命形
馬=命形
命色+命形≠命形
所以:白馬非馬)
曰:求馬,黃黑馬皆可致;求白馬,黃黑馬不可致……故黃黑馬一也,而可以應有馬,而不可以應有白馬,是白馬之非馬,審矣……馬者,無去取于色,故黃黑皆所以應;白馬者,有去取于色,黃馬者皆所以色去,故唯白馬獨可以應耳。無去者,非有去也,故曰:白馬非馬。
(因為:黑黃馬是馬
白馬非黑黃馬
所以:白馬非馬)
以上白馬非馬說,屬于一種詭辯方式。從邏輯學的角度,不論白馬、黑馬還是黃馬,都是特稱命題,而馬是全稱命題。特稱命題是全稱命題中的一部分,不能代表全部,所以白馬非馬的命題是錯誤的。
《堅白論》:
堅白石三,可乎?曰:不可。曰:二,可乎?曰:可。曰:何哉?曰:無堅得白,其舉也二;無白得堅,其舉也二。視不得其堅,而得其白者,無堅也;撫之不得其所白而得其堅者,無白也……天下無白,不可以視石;天下無堅,不可以謂石。堅白石不相外……得其白,得其堅,見與不見離。見與不見一一不相盈,故離。離也者,藏也。
公孫龍的詭辯在于:“堅白石”的命題,必須分成二:白石和堅石,但不能合稱為堅白石。因為眼睛屬于視覺,所以看到的只能是白石,而不可能是堅石。手屬于觸覺,所以感覺到的是石的堅硬,而不是石頭的白色。堅與白,互不包含。所以就眼睛而言,看到的只能是白石,而不知道石頭是否堅硬;就手而言,只能感知石的堅硬,而不知其白色。所以,二者可以離(分而言之)。因為二者的屬性是可以分而言之的,屬性都隱藏在本質中,不經細辨,不會為人察覺。
“堅白石”之說,看似單純的名辭論,實際卻隱藏著一般人容易忽略的問題,這也正是人類思想上的盲點所在——從不同的角度出發,就會有不同的認識。
公孫龍的這些詭辯說辭,導致對其截然相反的評價,反對者認為是怪說、琦辭;贊譽之者認為思辨明晰,具有深刻的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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