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文化·民間的神圣世界·喇嘛教
喇嘛教是我國西藏地區地方化的佛教。喇嘛是對僧人的尊稱,喇嘛教,亦為對藏傳佛教的尊稱。
藏傳佛教第一次在蒙古地區傳入,始于元太宗窩闊臺之子闊端,那時傳入的是西藏佛教的薩伽派,即紅教。喇嘛教之廣泛傳入蒙古地區,濫觴于蒙古土默特首領俺答汗,這次傳入的是喇嘛教中的黃派。16世紀中葉,西藏各大僧侶封建主集團之間斗爭激烈,都在向外尋找支持者。問題不在于黃教僧侶集團何以選擇了蒙古封建主作為自己政治的“嬗越”,而是在于蒙古族封建主俺答汗(《蒙古源流》作阿勒坦汗)何以接受了喇嘛教。俺答汗是個雄心勃勃的歷史人物。據蒙文版《俺答汗傳》載,他“懷念八思巴喇嘛與徹辰汗(忽必烈)二人建立的無以倫比的經教之朝,日不忘,夜不寐。”此時,黃教僧侶也視蒙古封建主為可靠的倚仗。1578年格魯派領袖索南嘉措與俺答汗會面,索南嘉措以佛教轉世學說支持俺答汗雄踞蒙古。據魏源,《圣武記》卷十二載:“從此,蒙古敬信佛教,實始于俺答。”
在廣袤的草原,喇嘛教不只為封建領主所提倡,而且得以迅速廣泛地傳播,自明清以來以至近代,形成捧香瞻拜、家家禮佛的局面。
喇嘛教何以贏得了牧人的心靈呢? 從牧業經濟發展的需要看,喇嘛教比薩滿教文明,古老的薩滿教存在著血祭的陋習,佛教改變了戕殺牲畜的落后習俗。從佛教教義看,佛教中有“微生滅”的觀念,認為世界是處在不斷生、長、滅的過程中,而這一生、長、滅的過程又包含了另一生、長、滅的過程。從最宏觀的宇宙直到最微觀的無窮小的世界無不遵循“微生滅”的法則,宗教把這種流轉稱作“輪回”現象。正迎合了這種“眾生皆可成佛”的普遍心理。在漫長的封建社會,畜牧業的發展相當緩慢,牧人只得把消除憂愁、渴求安康的心理寄托于虛無縹緲的來世。從喇嘛教的物化形式看——宏偉的寺院,令人瞠目結舌的塑像,數不勝數的經文經典,這一切都向處于文化閉塞環境中的草原人民施展了巨大的誘惑力。一方面黃教勢力主動地深入了寂寞的草原,另一方面,草原民族幾千年不斷豐富的民間傳統以其巨大的威力改造著黃教,使其符合本土的民情、風俗、心理,例如古老的祭火習俗、祭敖包、祭成吉思汗等都滲入了佛教的內容,形成了豐富的佛教文化。寺廟的宏偉建筑是蒙古族建筑發展的里程碑,卷帙浩繁的藏文經典的翻譯、抄寫、印刷,推動了蒙古族文化事業的發展,寺廟教育成為蒙古族教育的一個重要的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對藏族醫學的吸收和借鑒豐富了古老的蒙古族的醫學,藥學,總之,喇嘛教文化是蒙藏文化及蒙古族文化與印度文化相互交流、互相融合的產物。
宗教是人們希翼把握自身而又無法把握自身時的精神解脫,佛教的生死輪回、因果報應的經義如桎梏般緊緊控制人們的思想,它使蒙古社會經濟停滯、人口速減,甚至使蒙古民族喪失了那史詩般的英雄銳氣。國外史學家《草原帝國史》的作者格魯塞談到:“16世紀末,再度高唱成吉思汗的史詩的人們,已不可思議地沉溺于宗教的惰性中,專門埋頭于養肥那些喇嘛。”康熙皇帝也說:“蒙古惑于喇嘛,罄其家資,此皆愚人偏信禍福之說,因不知其終無益也”(《東華錄》卷十)。佛教對草原民族的影響是深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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