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長就短的任昉
任昉,字彥生,齊梁時人。《南史》上記載,說他“幼而聰敏,早稱神悟。”很小的時候便能讀詩作文,后來也才名極盛,與沈約齊名。任昉特別擅長“筆”,每作一篇,總是才思涌動,奔發無窮,一遍就可以寫好,不需要改動。當時王公大臣的表奏很多是請他代寫的。深受時人的推崇。
所謂“筆”,是與文相對的。主要指章、表、書、記等應用文體;“文”是指華美、形象、有韻的純文學作品,包括詩。與任昉同時的另一大家沈約擅長作詩,被稱為一代詩宗,詩名極大。當時人并舉他們的作品,稱“任筆沈詩”。認為他們的作品是文章的楷模,給予很高的評價。這本來是極大的殊榮,但任昉對“任筆沈詩”的說法還是不滿。晚年便在詩上狠下功夫,決心勝過沈約,獨占鰲頭。但是,由于他擅長熟悉“筆”的寫作方法,對“文”的作法并不深加推究,而沿用“筆”的方法,在詩中大量使用典故,致使詩章詞句不能流暢通達。詩歌創作相當失敗。最后落了個“才盡”的貶評。任昉的失敗發人深省。
運用典故,這是南朝的一股文學風氣。借此可以炫耀學問,使詩的意境含蓄朦朧,這本來無可厚非,但詩中極力追求用典,故意“掉書袋”,則使文章類于抄書,艱澀難懂,失去了詩歌自然生動的風韻與流暢天然的美感。這種詩,文學史上稱為“事類詩。”是生硬艱澀的一種不受歡迎的詩歌。
“文非一體,鮮能備善。”沈約善詩,任昉善筆,本來是很正常的。各自發揮特長,必將碩果累累。可是任昉卻必欲壓倒沈約而后快,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駕馭詩歌,盲目地創作,而又不遵循寫詩的規律,仍象寫表章一樣援古證今,大量用典,使得詩歌缺乏真情實感,缺乏生活氣息,不是以情動人,非要以理服人,結果只能遭受失敗的命運。
任昉避長揚短,而又不找出致短的原因來加以改善,盲目地在詩中大量用典,違背了詩歌創作不同于其他文體的特殊規律。所以不但在當時有“才盡”之譏,即使在后人的評判中,人們認為他的詩也終是沒有超出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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