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魏禧·書羅飯牛扇面》鑒賞
別飯牛八年①,畫益工,山水林木云氣,悠遠而不盡,疏而能積。其書法亦絕可觀也。
往飯牛游吳、越,吳、越士大夫好之; 今再游,好之必甚。然予交東南士最多,恒散伏草間,或滅跡窮山深谷,不求知于人,人亦不得而見。故于飯牛之行,書其扇以介之②。
飯牛以藝交天下二十余年,而夷然不自屑③,有蓬戶之心④。夫世之必以軟美游于世者⑤,亦何為也!
(《魏叔子文集》)
明室傾覆后,士大夫在新朝的逼誘下,人格出現明顯分野。本文稱贊隱者甘愿寒貧、不求聞達的傲岸氣骨,反映了作者堅定的遺民意識。
作者先稱述羅氏書畫之工,最終落實到對他品格的獎許,而開頭描寫其“山水林木云氣”的畫境,與后面稱譽他不屑結交豪貴,“有蓬戶之心”,筆趣心跡,互相一致,形成呼應。此外,述羅氏不愿出入豪門勢家,卻樂意與隱居不出的東南士大夫相交游,則前面贊美隱者之意,實也起著映襯羅氏的作用。這些都可見作者構思行文的巧密。
通篇贊揚隱者人格精神,僅以最后一語譏斥喪失骨氣者的蝕污靈魂,形成以剛正壓邪媚之勢,增添了文章的凜然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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