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鷓鴣天 建康上元作》·趙鼎

趙鼎

客路哪知歲序移，忽驚春到小桃枝。天涯海角悲涼地，記得當年全盛時。花弄影，月流輝，水晶宮殿五云飛。分明一覺華胥夢，回首東風淚滿衣。

趙鼎作為一位精誠的愛國志士，他的作品往往從最沉痛的家國滄桑之變出發，流露出一種黍離之悲。這首《鷓鴣天》便是這方面的代表作之一。

上片首句的意思是：由于沒有注意到季節的變化，所以當看到桃枝上展露的春光時，便暗暗吃驚。“驚”字下得貼切而又沉重，它反映了一個憂國憂民的愛國志士對國家和民族命運的驚恐和憂慮。“天涯海角悲涼地，記得當年全盛時。”從這種“悲涼”和“全盛”的今昔對比中更加突出了現實的衰敗和詞人的歷史憂郁感。下片，詞人又從歷史回到了現實，“花弄影，月流輝，水晶宮殿五云飛。”三句是對目前景況的具體描述，也是對題目“上元” (即元宵節)的呼應。他的弦外之音乃在于：雖然國難當頭，可那些醉生夢死的人們還忘不了享樂。“分明一覺華胥夢”，“華胥”見于《列子》： “黃帝晝寢，而夢游于華胥之國。”詞人在這里運用這個典故，具有深刻的貶斥意味，說目前的繁華只是夢中作樂而已，當夢醒之后，等待的將是更令人不堪的殘酷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