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松
船動湖光滟滟秋舉棹,貪看年少信船流年少。
無端隔水拋蓮子舉棹,遙被人知半日羞年少。
本詩描述一個采蓮女子“貪看”、引逗一位美少年的情事。
詩一開始交代人物出場的時令,渲染人物活動的環境:一片秋色倒映湖中,秋光湖色美麗清幽。一條小船順水淌過來了,弄得碧波蕩漾,銀光閃爍。船上人是誰?聯系下文“貪看年少”和“拋蓮子”句,便知是位采蓮姑娘。她穿的什么衣服?長得什么模樣?這都讓人去想象。她或許正如一枝亭亭玉立的荷花,碧綠搖曳的荷葉就是她隨風擺動的裙?她現在被一個少年迷戀住了。此少年相貌如何?舉止怎樣?也只字未寫。但“貪看”二字,卻含蓄地告訴我們,他是個看不夠的美男子。她看他看得簡直入了迷,以至任船漂流而忘記采蓮了。而且情不自禁地悄悄向他拋擲起蓮子來。蓮子,即憐子(愛你)。“無端”,實則情之所使。這種挑逗性的向對方表示愛情的方式,多么率直、天真!我們仿佛聽到她拋出蓮子后,偷看對方反應而發出的“吃吃”笑聲。一“貪”一“拋”,生動地描繪出了這個采蓮姑娘純真潑辣、癡情大膽的鮮明個性和她對愛情的熱烈追求。那么這位少年發現她沒有?他愛不愛她?作者任人去猜想,卻把筆鋒探入到姑娘的內心深處,并把她心中的隱秘通過神情表露了出來。“遙被人知半日羞”,美少年未覺察到姑娘的舉動,卻被遠處的別人發現了,弄得她不好意思了半天。“羞”,既逼真地描摹出她滿面緋紅、低垂著頭的羞澀情態,又展示了這個初戀少女的內心活動。她多情果敢,卻不厚顏輕佻。“無端”,表明她對自己冒昧舉動的自責和“半日羞”的因由。
詩把采蓮女的思想舉動、神情態度寫得活龍活現,宛若眼前。既有民歌直率樸實的風格,又具一般詩歌委婉含蓄的特色,很富有江南水鄉畫的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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