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嫂》劇情簡介|鑒賞|觀后感
1984 彩色片 108分鐘
中國臺灣天下影業公司攝制
編導:張毅(根據白先勇同名小說改編) 攝影:林自榮 主要演員:楊惠姍(飾玉卿嫂) 林鼎峰(飾蓉哥) 阮勝田(飾慶生) 傅娟(飾金燕飛)
本片獲1984年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童星、最佳原作音樂、最佳錄音三項獎;第29屆亞太影展最佳女主角、最佳音樂兩項獎;1985年比利時電影基金會欣賞展婦女獎
【劇情簡介】
這是發生在抗戰初期,桂林的一位婦女與她情人雙雙殉情的故事,以大戶人家少爺蓉哥的視點,看成人世界強烈的情愛恩仇。
自從玉卿嫂來白家做傭人之后,白家的光棍男傭人,就像蒼蠅見了血。不久玉卿嫂對蓉哥說要回娘家一趟,蓉哥吵著要她帶他去,玉卿嫂不肯,一味哄他路遠得很,又不好走。她一去就是老半天,他忍不住問胖子大娘,大娘說,“她一定出去找野男人去了!”蓉哥不信,胖子大娘說,玉卿嫂跟她的婆婆吵翻了,才出來的,這會兒怎能又巴巴結結跑回去?大娘教他下次她出去的時候,悄悄跟她屁股后面,捉她一次。禮拜天玉卿嫂又要出去了,這次蓉哥不吭聲,賴在床上,暗暗地瞅她怎樣戴上耳墜子,對著鏡子鉗眉毛,抿上頭發油,散發一股幽香。她臨走時,擰了一下蓉哥的腮幫子,蓉哥裝做無所謂的樣子,待她一下樓梯,蓉哥就跳起來,跟在她后面進了后花園,發現她不是按原先講的往通水東方向,卻往左拐。左手是一條七拐八彎的小街,凈是小戶人家,蓉哥躡手躡腳跟了過去,玉卿嫂轉了幾個彎,往一條死胡同里走,等蓉哥追上去時不見了。蓉哥踱到第三家門口,在低矮的房子前,忽然聽到玉卿嫂的聲音。蓉哥把耳朵貼在門縫上,聽到玉卿嫂和一個男人講話。意思是:“我出來打工、幫人家做老媽子,又為的是哪一個? 只要你明白我的這份心意……我怕你身子弱,勞累不得,只要你不變,累死苦死,我都心甘情愿,熬過這一二年我攢了錢,我們就到鄉下去,我守著服侍你一輩子,要是你變心的話……”蓉哥想看那男人什么樣子,用力拍門,玉卿嫂打開門,見是蓉哥嚇了一跳。玉卿嫂趕忙給蓉哥介紹,那個慶生是她的干弟,又對慶生講蓉哥就是她服侍的蓉少爺。慶生20來歲,身材修長,眉目清秀,面皮有點發青,背佝、清瘦、靦腆。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不過只有一鋪床和一張桌子,蚊帳被單一律雪白。慶生和蓉哥走象棋,老讓蓉哥吃他的棋子,一直到吃晚飯,蓉哥才離開,并約第二天再來找他玩。玉卿嫂叫蓉哥無論如何都不要提起慶生來,不然的話什么念頭都甭想。蓉哥滿口答應。
玉卿嫂把工錢和織毛線、繡鞋賺來的錢,全放在柜里小漆皮盒子里,到了月底,她把盒子打開,將錢抖出來,數了又數,然后用小毛巾包好揣在懷里,拿到慶生那里去。慶生患了風寒,玉卿嫂盤坐在他床上,替慶生在背上刮痧,邊刮邊問痛不痛?忽而拿毛巾替他擦汗。似乎慶生身上的疼痛,都讓她揪心。
年三十,午飯后,玉卿嫂梳妝打扮,煥然一新,鏤花明鏡照出玉卿嫂額前的魚尾紋,她不禁幽幽地為枉逝的青春年華嘆息,伸出纖纖素手,摘一朵清香素潔的白玉蘭花插在鬢角,淺施脂粉,淡描黛眉,輕點櫻唇,稍事裝扮,在明鏡中看到玉卿嫂依然風韻天然,柔婉嬌媚中愈顯伶丁凄涼。她喝了點酒,腮上有點紅暈。蓉哥把壓歲錢三塊大洋寄玉卿嫂處,用另外三塊與家里傭人聚賭,片刻蓉哥輸個精光,待他去取存放在玉卿嫂處的壓歲錢,企圖要把輸了的撈回來時,到了臥房不見玉卿嫂蹤影。蓉哥四處尋找,發現后園子的木門打開,知道玉卿嫂去向。走出后園,穿過竹林,跑進那個慶生住的死胡同,在棉紙窗戳個洞,想瞅玉卿嫂在里面搞什么名堂,好進去嚇她一跳。瞇一只眼從小孔往里瞅,蓉哥驚呆。只看見玉卿嫂與慶生在床上做愛,玉卿嫂腿跨在慶生胸前,床頭放著一個火盆,映得四壁昏紅。蓉哥回去,蒙頭睡覺。
大晴天,在山野玉卿嫂看著蓉哥、慶生放風箏,興致盎然。忽然間濃霧自山頂排山倒海彌漫下來,迷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見,慶生、蓉哥被濃霧吞沒。玉卿嫂感到不安、恐懼,乏力地追跑,跌倒,爬起來嘶喊著慶生、蓉哥的名字……
正月十七,蓉哥的姨媽動了胎氣,要蓉哥的媽媽去陪幾天,蓉哥媽一走,蓉哥就狂起來,當天約老曾一起去看戲,戲碼是金燕飛飾孫玉姣的《拾玉鐲》。因為是花旦戲,老曾看得津津有味,愛看武打戲的蓉哥顯得不耐煩,溜到后臺看戲子佬。那些戲子都知道蓉哥父親的名望,對經常來看白戲的蓉哥也蠻熱情。她們議論金燕飛,在面前擺金山銀海,讓她做小老婆不干,卻偏偏跟一個小伙子最近走得火熱。她們從戲臺幕縫往觀眾席搜尋那頗有體面的后生有沒有來,順著女戲子的手向,蓉哥發現那個人竟是慶生。戲演完,蓉哥又躲在電線桿后,看到慶生親昵地陪金燕飛進小餐館吃宵夜。蓉哥急忙跑回來,拉著玉卿嫂的袖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往外跑,到了那小餐館前的陰暗處,玉卿嫂問怎么回事,蓉哥不說,叫她自己看。一會兒慶生緊挨著金燕飛從餐館走出來,慶生替她提著坎兒,兩個人相偕而行,好親熱的樣子,玉卿嫂一見臉色剎變,錐心刺骨,整個人頹唐下來,癱軟蹲在墻腳,臉上痛苦,肌肉逐漸緊縮,渾身發抖,眼珠怔怔的,雙手捧著臉,終于放聲大哭。蓉哥跟玉卿嫂跑到慶生住處,一臉雪白等著慶生回來。好一刻,慶生才回來。他一見到玉卿嫂坐在里面,一呆,也不吭聲。玉卿嫂忽然躍上前用力摟住慶生,喊著:“慶生——慶弟——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啊,我只有你這么一個人了,你要是這樣,我還有什么意思呢?——慶弟——”慶生掙扎著,對玉卿嫂說:“玉姐,請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要是真疼我。你就不要來管我……我才20來歲……你放了我吧,玉姐,我實在不能給你什么了啊,我——我已經跟別人……”玉卿嫂僵立著,臉上毫無血色。
玉卿嫂不哭,不笑,也不說話,目光呆滯,低頭做事。數天后的一個晚上,玉卿嫂梳扮過后,問蓉哥:“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呢?”蓉哥說:“這屋里除了我媽,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呢。”她剝一個炒栗子給蓉哥后,對蓉哥說:“我今天晚上要出去到慶生那兒有點事,很晚才能回來,你不要講給別人聽,乖乖地自己睡覺。”說完緊緊地摟了蓉哥一下,匆匆地走了。那一晚蓉哥睡得很煩躁,半夜醒來,發覺玉卿嫂還沒回來,急忙穿一小襖,出后園的園門,竹林幽幽,四周影影綽綽,蓉哥走到慶生門口,從窗口往里望,驚恐地看到可怕的情景:只見慶生被刺死在床上,而玉卿嫂用眼睛哀怨地看著前面,白色的蚊帳在微風中飄動,玉卿嫂又猛力用匕首自戳,然后伏在慶生身上,一片凄涼,慘烈。
【鑒賞】
《玉卿嫂》是張毅女性電影一部杰出代表作。
80年代臺灣新電影浪潮中,新導演拍了不少以女性為電影主角的女性電影,從生活中和歷史上尋找女性的痕跡與成就,描繪真實的女性形象。影片里除了針對社會及體制種種實際上和意識上,對女性的不公與壓迫進行批判的同時,探討了女性受壓迫的問題所在,挖掘女性的內心癥結所在,表達了導演對女性要擺脫心靈桎梏的呼吁。而張毅的女性電影三部曲《玉卿嫂》、《我這樣過了一生》、《我的愛》,自覺地把女性作為影片的主角,用不同藝術手法,從不同的側面反映了中國抗戰時期遠離戰爭邊遠地區,1949年以來臺灣地區不同時空婦女命運和處境,女性的感情和生活的追求。《玉卿嫂》則是女性反叛傳統道德,不惜犧牲一切乃至生命。《我這樣過了一生》則是通過臺灣社會變遷做背景,敘述賢妻良母成為家庭的支柱。而《我的愛》則是表現現代臺灣工商社會中,遇到丈夫外遇這類帶普遍性問題時,不同生命觀的女性有著不同的出發點,或自毀,或自立自愛自強。導演試圖站在同情女性或從女性的角度,在電影里討論女性議題,如女人的欲望、女人成為母親后的變化,女性意識與父權的關系等,并且對女性電影敘述結構、場面的調度、鏡頭的運用、燈光的位置強弱、剪輯旋律等等都進行了較為成功的探索,并具典型意義。
張毅的電影屬于傳統古典風格,以人物為故事經緯,注重于人物性格成長層次,掌握細膩而富于變化的情緒,講究戲劇形式的起承轉合。電影內容所散發的倫理觀念,盡管也有強烈的現代感,但其中仍洋溢著古典氣質。他吸收臺灣著名導演侯孝賢等人長鏡頭美學,但侯孝賢在長拍所選擇距離上,保有高度的客觀性;而張毅卻更重視畫面戲劇的專注力,他的鏡頭更接近片中的角色,產生疏離效果又不淪于煽情,觀眾的認同性上亦相對增加。他的電影整體布局、人物造型、景觀陳設、音樂構想、語言節奏以至于剪輯頻率多寡,都承襲了中國電影寫實傳統的一貫風味。當然影片的成功還在于三部曲都借助于改編自文學作品,從文學獲得滋潤,利用文學作品完整的人物塑造、故事情節,甚至明確的時代風味,為電影提供了精彩的藍圖。
《玉卿嫂》是美籍華裔作家白先勇的名作,發表于1969年臺灣《現代文學》刊物上,屬于白先勇早期的作品。他在《驀然回首》一文中,談及此篇創作的經過:“有一年,智姐回國,我們談家中舊事,她講起從前的一個保姆,人長得很俏,喜歡帶白耳環,后來出去跟她一個干弟同居。我沒有見過那位保姆,可是那對白耳環,在我腦子里變成了一種蠱惑,我想戴白耳環那樣的女人,愛起人來,一定死去活來——那便是玉卿嫂。”《玉卿嫂》從發表到拍成電影距離有17年,由于小說視覺形象、人物性格鮮明突出,使人歷久難忘。它又是一個東方式的戀愛故事,頗具古典式的悲劇色彩。其間它先后以舞臺劇形式在香港上演。1971年,留學美國的電影學人陳耀圻和白先勇以及華裔女明星盧燕、作家謝家孝組成青云電影公司,籌拍《玉卿嫂》,劇本也寫好了,僅因出資人董浩云公司一艘輪船在香港起火燃燒,損失甚巨,拍片也不了了之。1984年臺灣新電影浪潮中,各電影公司開拓不同題材。臺灣資深導演、制片人李行主持的天下電影公司,出資扶植中青年導演拍有藝術追求的電影,他執意要把《玉卿嫂》搬上銀幕。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電影系學成回臺灣的但漢章,早在負笈美國之前,就和李行相交甚篤,擔任過李行的副導,學成本想導白先勇的《謫仙記》,李行提出讓他拍《玉卿嫂》的構想。在合作過程中,但漢章和白先勇由于一些觀念上的沖突,改由張毅編導。
《玉卿嫂》能被成功地搬上銀幕有兩個原因:①小說中的玉卿嫂的形象、性格已經非常鮮明,易于聲畫化。②《玉卿嫂》有一個完整的故事架構,敘事、情節也比較生動。但如何把這部名作搬上銀幕,有多種選擇,其中兩種較突出:要么把它改編成純煽情的劇情片,編成玉卿嫂是不安于室的新寡的情節劇,多刻畫些陪襯人物;要么突出玉卿嫂的內心精神世界,寫出她激情性格,減少其他人物的戲,盡量保持原作中通過兒童視點的距離感。但文字平面媒體與影像媒體并不是一回事,從文字平面媒體轉化成影像視覺媒體,是一種二度創作的過程。張毅電影二度創作特色在于:
一改原著那種玉卿嫂性格的剛烈主色調,處處從精神到行為上控制慶生的強者心態,而電影則細膩表現玉卿嫂,寫活玉卿嫂內心的熾烈欲情,看似強者實則感情甚為脆弱的一面。
楊惠姍飾的玉卿嫂經常以柔細的聲音說話,語尾經常有些黯啞,更多地表現玉卿嫂是受社會環境、世俗、感情紛擾而抑郁的少寡,不完全像原著中描繪的那樣:“狠狠的管住慶生,好像恨不得拿條繩子把他拴在她褲腰帶上,一舉一動,她總要牢牢地盯著。”白先勇強調熾烈的欲情,主動,而張毅的電影以同情的角度窺視玉卿嫂受壓抑的欲望。電影呈現玉卿嫂生活上主宰慶生,對慶生有復雜交融的母性憐愛和情人的占有欲的雙重情感。但由于慶生年紀比她小十多歲,如同姐弟,感情紐帶纖薄,自然而然玉卿嫂感情有蒼白脆弱一面。蓉哥家庭生活富裕,玉卿嫂受蓉哥家的傭人欺凌,還不敢聲張,到慶生那里還要偷偷摸摸,增加了玉卿嫂那種寄人籬下、為世俗所不容的被壓抑的心態。一旦她發覺慶生愛上一個比她年輕又漂亮的花旦,她終生的寄托破滅,手刃慶生同時也自我毀滅,變得順理成章,有情可原。正如臺灣影評家黃建業所說:“一切蒼白的欲情和性格的缺憾都變得惹人眷憫,尊嚴和人性由此得以肯定,道德的觀點也多上一份沉靜的寬容。”
張毅以蓉哥的視點敘述這個故事,在鏡語上運用冷靜的鏡頭畫面,多采取中景或遠景,刻意求“冷”與“疏離”的敘述風格。
白先勇小說里的玉卿嫂,在舊社會既不是巾幗英雄,又不是淫婦,她只不過是普通的年輕寡婦,白先勇能細膩地刻畫玉卿嫂內在情欲,敢愛敢恨,其性格獨特,猶如鶴立雞群,而張毅把文學意象變成視覺形象時,能準確把握角色的神韻,通過蓉哥視點,實際上是攝影機的鏡頭代替作者和小孩的眼光,剖析玉卿嫂的內心希望和破滅的感情世界。不過張毅則強調這種欲情受制于社會道德規范,在封建社會里她本應該遵守婦道,她打破社會禁忌,愛上一個比自己小的男人自然要以死亡作為代價,觀眾在同情玉卿嫂同時,也進而思考父系社會對女性的壓抑。在深度和層面上能體現了舊時代婦女對自身幸福的追求,雖然以悲劇告終,卻能活靈活現地表達了女性內心潛藏的感情世界。為了影片中玉卿嫂感情破滅的可信度和環境依托,張毅一改原著時代背景模糊的敘述,影片中交代“七·七”中日戰爭爆發后,時代的大變動和小縣城保守閉塞的沖突,為玉卿嫂和慶生的戀愛發展成悲劇提供了具有社會因素的背景。同時,玉卿嫂受傭的望族家庭以及眷養的慶生小屋,裝飾擺設、人物服裝,言談風貌、習俗,都經過考據,接近當時社會、主角生活的規定情境。
導演敘述舒展流暢,對原作里的玉卿嫂人物性格作了多方面的延伸,這些延伸合乎人物性格的活動規律,做到玉卿嫂的性格有所豐富,把小說里的人物影像化變成有血有肉有靈魂的人物。導演一開始把她塑造為一個新寡、好女人,脫俗典雅,她戴白耳環,頭發整齊梳到后面,雪白的衣服,一塵不染的潔凈打扮,說話輕聲細語。除了在李家長工企圖對她非禮,她掙脫后有些狼狽外,多數場合她是那樣的素凈優雅,十分在意衣著打扮,避免在外表上,與小他的慶生有太大的差別。后來得知慶生別戀之后,夜晚照鏡拔白發,將之焚燒灼傷手心,目光渙散,衣服越穿越鮮艷,與慶生相會前的刻意打扮,以及打算與慶生同歸于盡前的細心裝扮,都顯示玉卿嫂求美的心理和外冷內熾的感情世界。
導演把原著變為視覺藝術時,注意從布景、道具、構圖、燈光、鏡頭的移位角度、人物言談風貌、服裝、習俗等方面,呈現當時社會、主角生活的規定的情境。淡黃的綢子,精致的骨董器皿,拿到太陽底下翻曬的一冊冊線裝書;竹林幽徑,有的人搖著扇子道人長短,玉卿嫂烏油油發根下的玉墜子,映照鴨蛋臉水秀眼睛的妝臺鏡子,到慶生住處通路旁搖曳的竹林,遠景深處的炊煙晨霧,節慶中的鞭炮煙花,都刻意仿古,既表現出一種歷史感,又反映了中國南方小縣城的地域特色。
張毅處理每一個鏡頭,追求精致,講究美感,做到起伏有致,把握全劇動作性的發展,又十分注意人物內心情感起伏,不放過一個環境氣氛的鏡頭烘托,去透視人物心理活動。在鏡語上運用冷靜客觀的鏡頭畫面,多采中景或遠景,刻意求“冷”與“疏離”的敘述風格。從場景調度上,攝影機動靜交替,日夜時辰的跳接,色彩精致和諧,音樂韻律悠揚。張毅還善于用暗喻鏡頭,表現人物關系的演變,如放風箏帶有強烈的象征意義:蓉哥和慶生跑到前頭放風箏,玉卿嫂緊隨在后面,因霧越來越濃,以致找不著他們,風箏隱喻慶生企盼想飛,無拘無束地尋找自己的幸福和生活道路。蓉哥告知玉卿嫂慶生另結新歡,玉卿嫂使勁扼衣,稍后她殺魚,蓉哥焚毀慶生扎給他的燈籠,暗示了玉卿嫂毀滅式的結局,又起到戲劇張力累積乃至最后爆發鋪墊的作用。
《玉卿嫂》的成功,除編導執著的藝術追求和深厚的藝術功底,使影片顯示出整體的優異和嚴謹的風格外,張毅指導楊惠姍飾玉卿嫂,準確把握角色性格特征,演員群體藝術表演到位,體現了那個時代的人物氣息,通過表演二度創作使得影片具備特殊的藝術魅力,也是這部電影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尤其楊惠姍自然嫻熟、形神兼備的表演技巧和藝術造詣,為張毅的女性電影增添了光彩。
上一篇:《猜猜誰來吃晚餐》劇情簡介|鑒賞|觀后感
下一篇:《現代啟示錄》劇情簡介|鑒賞|觀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