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
〔西班牙〕貝克爾
微風發出輕輕的呼喚
吻它淘氣地攪碎的漪漣;
西天的云霞紫光燦爛
被落日吻得羞紅了臉;
火焰畢剝地竄過樹干
為了痛吻另一朵火焰。
而楊柳,柔枝低低彎垂
去回吻那多情的河水。
(李文俊譯,選自《外國情詩選》)
【賞析】
“吻”被話語確證顯然沒有個限度,除了詩列舉的那四個意象——“微風”、“云霞”“火焰”“楊柳”,我們還會找出許多有關“吻”的經驗事態,嵌入本詩那種意象序列,從而致使話語的能指鏈無限地輪轉下去,窮盡一切。然而本詩恰恰要使之斷裂,話語的確證屬性似乎將從“斷裂”的意義上得以澄明。
本詩顯然能指鏈的斷裂意義,似乎是對話語所指難以確認,無以付諸感知評斷認可的頹勢逆轉,因為能指鏈的嵌入的機會或數量無限制膨脹,說到底也是對“吻”所標識的人生經驗窮神盡力的涉指;涉指的廣延性不正是“吻”在經驗范疇中難以成立,因而將永遠置于價值零度的原點之神格寫照嗎?所以能指與所指的擦滑狀態,不消說是勾魂銷魄人生情緒的虛妄爆炸,屬于愛之囈語,甚或夢之迷譫。
微風/漪漣,云霞/落日,火焰/火焰,楊柳/河水,似乎都是相互關聯,促迫了吻的不同方式及性質;但是,與其說是在平度疊映著“吻”所體驗的不同人生況味,不如說是為人生相關況味復合著抒情這記憶的可能。在愛的囈語橫流中渲敘著“吻”之難再的記憶痛苦,從夢的迷譫的狀態中數落著存在悲苦無以排遣的記憶真相。貝克爾就是這樣超度著他之戀愛的不幸,我們的確被感染漸漸哀憫于之,同情于他,也不過在于我們這樣或那般地擁有存在的悲苦體驗,所以才在感知交流的同一地平線上加深了對共同的存在表象的正視或拆除。
(劉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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