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夸西莫多·海濤》經(jīng)典詩文賞析

多少個夜晚

我聽到大海的輕濤細(xì)浪

拍打柔和的海灘，

抒出了一陣陣溫情的

輕聲軟語。



仿佛從消逝的歲月里

傳來一個親切的聲音

掠過我的記憶的腦海

發(fā)出裊裊不斷的

回音。



仿佛海鷗

悠長低徊的啼聲;

或許是

鳥兒向平原飛翔

迎接旖旎的春光

婉轉(zhuǎn)的歡唱。



你

與我——

在那難忘的年月

伴隨這海濤的悄聲碎語

曾是何等親密相愛。



啊，我多么希望

我的懷念的回音

象這茫茫黑夜里

大海的輕波細(xì)浪

飄然來到你的身旁。

(呂同六 譯)

“海濤”——這富有詩意的形體和聲音， 曾在多少詩人的詩篇中回響，或激越、或低徊，或輕快、或抑郁。夸西莫多的海濤則是充滿溫情的“輕聲軟語”，這里面回響著詩人對昔日青春和戀人的深情而悵然的緬懷之思。

詩人出生在意大利南方的西西里。這是一座曾經(jīng)擁有光輝燦爛文化，而近代卻淪于窮困、荒涼的島嶼，詩人的青年時代， 四處漂泊謀生，歷盡了人世的艱難和辛酸。當(dāng)他以“隱逸派”重要詩人步入詩壇后，他的詩歌的主旋律就是對故鄉(xiāng)、青春和親人的謳歌和懷念。 《海濤》無疑是這類詩中杰出的一首。詩的第一節(jié)是實景的描寫，勾畫出一個溫情脈脈的大海形象。這是一個跳板，詩人的想象將從這里起飛。詩的第二節(jié)，就從真實的大海進(jìn)入詩人的記憶之海，兩個海一實一虛，濤聲相互呼應(yīng)。在第三、四節(jié)中，詩人已完全沉浸在對昔日大海的美好回憶中：海面上空悲啼的海鷗、在春光中歌唱的鳥兒;在故鄉(xiāng)的海邊，美妙的時辰，更有一位心愛的女郎相伴相隨。詩人的回憶是一往情深的，然而卻因美好的歲月一去不復(fù)返而略帶哀愁。最后，詩人從深深的幻夢中醒來，但他并不完全悲觀，因為在他的記憶中畢竟珍藏著美好的過去，而且他還希望這美好的“懷念的回音”也象海濤的柔聲細(xì)語向天各一方的往日的情人傾訴。這樣，詩人通過海濤形象，把現(xiàn)實、回憶和愿望融為一體，營構(gòu)起一個令人神往的美的境界。

這是一首優(yōu)美的抒情詩，詩人沒有采取直白的方式，而是巧妙構(gòu)思，馳騁想象，讓情感直接訴諸人的視覺、聽覺和生動的形象。詩人把內(nèi)心的強烈感情，凝聚在這具有多重意蘊的“海濤”形象之中，使這首詩的意味既單純又豐富，既具有親切的實感又富有自由開闊的想象。

(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