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的怨言

1829

我不知道在這個世上我還得漫游多久，

時而坐馬車，時而騎馬跑，

時而坐驛車，時而坐轎車，

時而坐雪橇，時而又動腳?

不是在世代的巢穴之中，

也不在埋葬著祖先的墳場，

老天早已注定了，我想是

讓我死在寬闊的大路上，

或者在山上被無數的車輪子輾過，

在碎石路上被數不清的馬蹄踐踏，

或者在水沖的深溝之中，

淹死在坍塌的橋梁之下。

或者讓黑死病把我的魂魄勾去，

或者讓冰雪把我凍死，

或者被攔路的桿子打到前額，

我啊，本來就有病，一點都不靈活。

或者在樹林，隨便哪個強盜一揮刀

讓我喪命在路旁的草地，

或者在什么檢疫所之中

由于整天無聊而倒斃。

唉，我得帶著饑愁

挨過多少個那強制的齋戒期，

對著雅爾調味的麥蕈菌

冷牛肉便浮上了我的記憶?

那該是多快樂的事情啊：就固定下，

在麥斯尼茲卡街來回驅馳吧，

閑暇的時候我就盤算一下

鄉下的田產和未婚妻!

那是多么快樂的事情啊：喝點甜酒，

晚上做幾個夢，早晨喝口清茶；

那是多么快樂的事情啊，朋友，在家里!……

好，那么去吧，去追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