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賞析】
李清照總愛在她的詞里描寫泛舟,這應該是有些自我生活影像的投射,她的少女時代應該最為喜愛這項戶外活動。但是也不必將易安詞中每一位泛舟女子都當作她自己,有時也可以是一個虛擬的文學形象,不過這也為李清照提供了一個有別傳統的新穎構思。
比如這首詞里,面對著秋風漸起,荷花凋零,詞中的女性往往要么獨憑欄桿,要么沉沉睡去,但李清照偏偏要讓她去泛舟,讓她在泛舟的時候舉頭見到南飛的大雁,讓她一直劃到月上西樓的時候。這不啻是一種暗示:人生便像是一場行舟,默默地行駛在生命的江河上,看著眼前景物來來去去、起起落落之后,便也到了行將衰老的時候。于是泛舟行為給詞中的女性形象也添上了流逝之感,但卻與大雁、月亮不同,人的運動并非年復一年的輪回。
于是過片那句也就順理成章,飄零流去的并不只是花與水,還有舟上的人,年華就在日日泛舟的等待中老去了。好在對方與自己心意相通,也在遠方像我一樣思念著自己,這或許是愁苦中的一絲慰藉,于是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但這番慰藉并不能持續多長時間,愁緒在心間是難以消卻的,眉頭剛剛舒展,新愁就又在心底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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