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邵迎武
在最遠的一朵云下面說話
在光的磁磚的額頭上航行
在四個季節之外閑著
閑著,寂靜
象一面鏡子
照我:忘記呀
是一只多迷人的梨
懸著,并且抖動
“來,是你的”,它們說
早春,在四個季節中
撕開了一個口子
“是你的,還給你,原來的
一切全都還給你?!闭f著
說著,從樹上吐掉了
四只甜蜜的核兒
而太陽在一只盆里游著
游著,水流中的魚群
在撞擊我的頭……
多多
這首詩表達了詩人對人的“存在”的某種玄思?!伴e著,寂靜/象一面鏡子/照我:忘記呀”,曲透出隱匿詩人靈魂中的一種求安傾向;詩人試圖通過“忘記”將充滿各種朦朧的、劇烈的、原始的感性生命沖動降低在一個合理的水平,將靈魂從紛紛擾擾的生存空間中離逸出來,而棲息于一個絕無喧囂的寧靜之島。但就在此時,“一只迷人的梨”,和那個“在四個季節中/撕開了一個口子”的“早春”在詩人的靈魂里出現了,并對詩人說:“是你的,還給你/原來的一切全都還給你”,暗示出沉潛于詩人生命深處的活力和沖動并未真正化為子虛,它在某種外部因素的誘發下再度復蘇——這不僅與首節形成了一種潛在的照應,而且又與第二節所展示的具體內容之間構成了一種內在的否棄關系。
最后一節,詩人運用了感覺轉換技巧,將“太陽”這一象征活力和希望的意象由視覺形象變為具體可感的“游魚”,這一“轉換”,指歸在于突出“生命復蘇”的主旨?!白矒粑业念^”提示了這一點。
至于此詩的題目何以叫做《愛好哭泣的窗戶》,這恐怕要扣住個體生命存在的二重性來理解。一方面,生命起源于被限制的壓力,正因此,“窗戶”企圖“限制”一切;另一方面,孕積于生命個體本身的熱情、意志、欲望,又不甘于被“窗戶”限制,正是種種“反限制”活動創造了各種使人被尊為人的屬性和特征。面對人的“存在”的這種背反,“窗戶”必然“愛好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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