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馬也升天

吳山凈端^[1]

旱年祈得雨，高山好種田，
吃菜若成佛，驢馬也升天。

《吳山凈端禪師語錄》卷上，

卍續(xù)藏第一二六冊頁四九五上

【白話新唱】

鬧旱災的時候就要祈禱老天下雨
好讓高山上的人好好種田
不過，喜歡吃菜的人喜歡就好了
不要說什么“吃菜有功德”的鬼話
吃菜如果能成佛
驢呀馬呀早就升天了！

【分析與鑒賞】

遙想當年，造寺寫經度僧不計其數的梁武帝問達摩：“朕有何功德？”達摩尚且回答：“并無功德。”吃素，固然是一件好事，倘若把一大堆“功德”冠在頭上，也未免有“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嫌疑。另一方面，宣傳肉食的種種罪惡，倘若夸張到下地獄、入魔道的說法，這豈不是恐嚇、威脅、愚民的手段？

吳山凈端是一位特立獨行的禪師，有一次，他應章丞相的齋請，沒想到章丞相請他吃羊肉饅頭，他也欣然大快朵頤，好好享受了羊肉饅頭的美味。章丞相說：“您今天真是賺到了一頓美食！”吳山凈端說：“我剛剛還在想這饅頭真是好吃，原來這頭畜生與我有緣?！比缓?，他就寫了這個偈子做為紀念。

后來，章丞相生日時，吳山凈端還送了一只白狗當賀禮。不是當寵物養(yǎng)，而是當冬令進補之香肉也！吳山凈端并寫了首詩：“山中無羊犬當羊，頭無雙角尾巴長，非但補勞并益髓，夜間別有好思量。”（不知道筆者有沒有會錯意，夜間別有好思量，不會是指那碼事吧？吳山凈端禪師真是百無禁忌！這等灑脫自在，令人佩服，佩服?。?/p>

想了解禪師的深層心思，不妨再回顧達摩與梁武帝的對話。

梁武帝反問：“為什么沒有功德？”

達摩說：“這只是累積人天的福報，不能解脫生死?！?/p>

梁武帝問：“什么才是真正的功德？”

達摩說：“凈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智慧，洞悉事物的真相，這才是真功德。

^[1]吳山凈端：六祖下十二世，嗣法于龍華齊岳，有《吳山凈端禪師語錄》二卷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