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大車揚飛塵)古詩全文
大車揚飛塵,亭午暗阡陌。
中貴多黃金,連云開甲宅。
路逢斗雞者,冠蓋何輝赫。
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
世無洗耳翁,誰知堯與跖!
《古風》(大車揚飛塵)古詩賞析
唐玄宗后期,專寵宦官、佞人,據《新唐書·宦官傳》載:“開元天寶中,宦官黃衣以上三千員,衣朱紫千余人,„„于是甲舍、名園、上腴之田為中人所名者,半京畿矣。”唐玄宗酷愛斗雞,在宮中建雞坊,選專人訓養。于是,斗雞人便成為特權階層。據陳鴻《東城老父傳》記載,當時有個叫賈昌的小兒,因為會飼養善于斗架的雞,“金帛之賜,日至其家。開元十三年,籠雞三百,從封東岳。父忠死太山下,得子禮奉尸歸葬雍州。縣官為葬器喪車乘傳洛陽道。十四年三月,衣斗雞服,會玄宗于溫泉。當時天下號為‘神雞童’。時人謂之語曰:‘生兒不用識文字,斗雞走馬勝讀書。賈家小兒年十三,富貴榮華代不如。能令金距期勝負,白羅繡衫隨軟輿。父死長安千里外,差夫持道挽喪車。’”李白對宦官專權、小人得勢的腐敗現實憤憤不滿,于是寫了這首諷刺詩。詩人以現實生活為原型,成功地運用了夸張甚至近乎漫畫的手法,形象地刻劃出這群社會蛀蟲的嘴臉。
詩的開頭兩句,渲染出一個塵土飛揚、遮天蔽日的環境:一隊大車馳過,飛塵迷漫,使正午的道路變得昏暗不清。正午,是陽光最明亮、最光耀的時候,但飛塵卻能夠“暗阡陌”,可見塵土飛揚之盛,同時也可知車輛之多、車速之快,而行車之人的飛揚神氣更寓于其中。這兩句只寫景,不見人,造成懸念,烘托氣氛,為下面宦官出場作好鋪墊。“中貴”二句,寫宦官的顯赫。詩人于此并未對他們作詳細描繪,而是選擇了最有代表性的兩個方面:一是“多黃金”,言財力厚足;二是住“甲宅”,言權勢顯貴。
如果說,詩人寫中貴多用渲染氣氛和意脈暗合的手法;那么,寫斗雞兒則更側重于將冷峻的描寫和極度的夸張、辛辣的諷刺相結合。“冠蓋何輝赫”,意即服飾和車飾是何等輝煌顯赫,這是一個不問而問的妙句。詩人把斗雞者與他們顯赫的氣勢放在一起,啟發人們去尋思為什么地位低下的斗雞兒竟能如此騰達,從而暗示出可悲的現實背景。“鼻息干虹霓”,寫斗雞者鼻孔朝天、兩眼朝上的形態,表現他們氣沖云霄、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態。“行人皆怵惕”,從百姓避之猶恐不及的畏懼神情,足見平時所受欺侮之深。這兩句一從正面描繪,一從反面烘托,極為形象地刻劃出斗雞者的囂張氣焰。在夸張描繪中,詩人順手一擊,給予尖刻的挖苦和嘲諷。
末二句,運用典故,感嘆當今社會再也沒有像許由那樣不慕榮華富貴的人了。在所謂盛唐治世,敢于直言統治者不辨堯與跖,體現了詩人敏銳的目光和超人的膽識。
在這首詩中,李白從現實生活的種種黑暗面中,選取了宦官和斗雞者這兩類具有代表性的人物,運用樸素的語言,通過多方面的冷峻描繪,揭示出他們鄙陋的本質,從而藝術地再現了“亭午”陽光下的社會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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