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查子·元夕

【原文】

去年元夜時①，花市燈如晝②。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③。

【注釋】

①元夜：元宵之夜。農歷正月十五為元宵節。自唐朝起有觀燈鬧夜的民間風俗。北宋時從十四到十六三天，開宵禁，游燈街花市，通宵歌舞，盛況空前，也是年輕人密約幽會，談情說愛的好機會。

②花市：民俗中每年春時舉行的賣花、賞花的集市。燈如晝：燈火像白天一樣。

③淚濕：一作“淚滿”。春衫：年少時穿的衣服，也指代年輕時的自己。

【譯文】

去年的元宵節，花市燈光像白天一樣雪亮。月兒升上柳樹梢頭，有情人相約，互訴衷腸之時，就在那個黃昏后。

今年的元宵節到來之時，月光與燈光同去年一樣。可是再也沒看到去年的情人，淚水不知不覺濕透了衣袖。

【賞析】

這是一首描寫元宵夜的小詞。言語淺近，情調哀婉。用“去年元夜”與“今年元夜”兩幅元夜圖景對比，展現相同節日里的不同情思，然后將不同時空的場景貫穿起來，寫出一位女子悲戚的愛情故事。

詞的上闋寫去年元宵夜情事；下闋寫今年元宵夜相思之苦。全詞語言平淡，意味雋永，通過營造一種朦朧清幽、婉約柔美的意境，表達了欲言又止的愛情遭遇，體現了真實、樸素與唯美的統一。語短情長，形象生動，又適于記誦，因此流傳很廣。此詞的藝術構思近似于唐人崔護的《題都城南莊》詩，卻較崔詩更見語言的回環錯綜之美，也更具民歌風味。明代徐士俊認為，元曲中“稱絕”的作品，都是仿效此作而來，可見其對這首作品的贊譽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