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偕劉申叔、何志劍、楊篤生、鄧秋枚、黃晦聞、陳巢南、高天梅、朱少屏、沈道非、張聘齋海上酒樓小飲，約為結社之舉，即席賦此。

慷慨蘇菲亞［1］，艱難布魯東［2］。

佳人［3］真絕世，余子［4］亦英雄。

憂患平生事，文章感慨中。

相逢拚一醉，莫放酒樽空。

題解

柳亞子與陳去病、高天梅因傾心反清革命，夙有結社之愿。1907年冬，為醞釀組織南社，曾在上海相約諸友酒樓小飲，柳氏即席賦成此詩。約2年后，南社正式成立。此詩極贊無政府主義者蘇菲亞、布魯東，并將其視為楷模。此激壯之聲，雄杰之態(tài)，無疑是詩人力拯國運的政治激情的外化。按：劉申叔，名師培，又名光漢，號左庵；何志劍，名震，為劉氏之妻。二人皆為江蘇儀征人，曾在日本創(chuàng)刊《天義報》，宣傳無政府主義。1909年，劉申叔為清兩江總督端方收買，出賣革命黨人。故南社正式成立時，劉、何并未加入。

楊篤生，名守仁。湖南長沙人。曾任《神州日報》主筆，1911年以痛憤國事，在英國利物浦蹈海自殺。未加入南社。

鄧秋枚，名實。廣東順德人。曾發(fā)起“國學保存會”，出版《國粹學報》《神州國光集》等，宣傳反清革命。后未加入南社。

黃晦聞，名節(jié)。廣東順德人。與鄧實等組織“國學保存會”，并創(chuàng)辦《國粹學報》，后加入南社，以詩文鼓吹革命：辛亥革命后為北京大學教授，政治上趨于保守。

張聘齋，名家珍。江蘇金山人。南社成員。

注釋

［1］蘇菲亞：帝俄時代的無政府主義者，因從事反對沙皇的活動，被捕犧牲。

［2］布魯東：今譯作“蒲魯東”。法國政論家，無政府主義創(chuàng)始人。1849年，因反對路易·拿破侖·波拿巴被判徒刑3年；后又激烈抨擊天主教會被迫流亡比利時。1862年遇赦返國，繼續(xù)宣揚無政府改良主義。

［3］佳人：原指蘇菲亞、蒲魯東。此處借比劉、何諸人。

［4］余子：語出《后漢書·禰衡傳》:“大兒孔文舉，大兒楊德祖。余子碌碌，莫足數也。”原指貪圖享樂、不以國事為意的庸碌之輩。此處反其意而用之，謂座中諸人，皆為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