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腹之禍
玄宗十四年(755),安祿山發動叛亂,每破一城,城中衣服、財物、婦女皆為叛軍搶劫一空,他們驅迫丁壯挑擔運物,對老兵殘兵任意屠殺,以此取樂,陳留(河南陳留)降兵近萬人,被殺得一個不剩。安祿山于肅宗至德元載(756),在洛陽稱帝,國號燕,壞人得志,居然神氣十足,但禍起蕭墻,他的死期已到。
安祿山自起兵以來,即患眼疾,到至德二載(757),已經雙目失明,再加上以身上長毒瘡,脾氣更加暴躁,稍不如意,左右侍奉他的人,就遭毒打,有人甚至被殺。稱帝之后,深居宮中,將領很難見到他,有事皆由他的謀士嚴莊轉達,嚴莊雖被視為心腹,有時也不免挨打。閹人李豬兒更是經常被打,這個李豬兒本是契丹人,自十幾歲時即伺候安祿山,他很聰明伶俐,安祿山竟殘忍地割去他的生殖器官,當時血流如注,立即昏死過去,愈后成為閹人,更加受到信任。安祿山身邊的人見他們都遭毒打,更覺得自身難保。
安祿山的寵妾段氏生子安慶恩,安祿山準備以他代替長子安慶緒為嗣子,以便將來繼承他的皇位。安慶緒怕遭殺害,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嚴莊對他說:“您聽說過大義滅親嗎?身為臣子有時迫不得已就得這么干。”安慶緒性格懦弱,他回答道:“兄長要有所作為,我能不聽從嗎!”嚴莊又對李豬兒說:“你挨的打都沒法統計了,不想辦法,可就死期臨頭了。”李豬兒也表示同意了。一日深夜嚴莊與安慶緒手持兵器立于帳外,李豬兒手拿鋼刀直奔帳中,朝著安祿山的腹部砍去,他身邊的人反而嚇得不敢動了。安祿山因眼無所見,床頭常備一刀,現在卻摸不著了,他就搖動著床欄桿,大聲喊道:“一定是出了家賊”。這時他已腹破腸出,血流不止,年方五十,一命嗚呼。嚴莊等令人在床下深挖數尺,用一條氈子包住尸體,就地掩埋,告誡左右不得走露消息。事后嚴莊公開宣布:安祿山突患急癥不治死亡,確立安慶緒為太子。他不久即帝位,尊安祿山為太上皇,然后才為安祿山正式發喪。
廢嫡立庶往往在統治階級內部導致政變,安祿山這樣作的結果也就加速了他自身的滅亡。更主要的是他得志便猖狂,倒行逆施,禍國殃民,落了個如此的下場,這就叫作“自作孽,不可活”。
歷史的必然性,往往通過突發的偶然事件體現出來,這其間的復雜多變,出人意外,常常是任何驚險小說所無法比擬的,安祿山的喪生,在當時朝野上下,所引起的震動、驚喜是不難想象的。盡管如此,客觀的變化還是自在規律可循,即凡是逆著歷史潮流而動的人,總不會有好下場,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有的不得善終,在他們生前就得到報應;有的雖然逃脫了暫時的懲罰,如秦檜之流,卻留下了千古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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