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張文姬
沙頭一水禽,鼓翼揚清音。
只待高風便,非無云漢心。
張文姬,鮑參軍妻。《全唐詩》錄存其詩四首。雖然存詩不多,可是篇篇精警,意境優美。如《溪口云》:“溶溶溪口云,才向溪中吐。不復歸溪中,還作溪頭雨。”和《沙上鷺》可以并美。
《沙上鷺》寫沙灘頭的一只白鷺,鼓勁翼飛翔,鳴清音悠揚,心懷云霄志,只等高風便。前兩句寫實,后兩句寫意,實寫為白鷺自具特點,意寫為詩人外注觀念。詩人緣物生意,意中含理。
近人俞陛云在《詩境淺說續編》中對此詩曾作過較詳細的分析:“文姬為鮑參軍妻,借詠鷺以見藏器待時之志,殆為參軍勉也。詩言勿謂沙洲白鷺,風餐水宿,將終老江湖。但觀其揚音鼓翼,意態正復不凡,一遇高風,即扶搖直上,不讓得路鹓鴻,云霄先翥。詩有高曠之志,一洗庸脂俗粉也。”藏器待時,遇風即上,確為點中詩意內核。說成勉鮑參軍可,說成對有高曠之志者勉亦可。因詩有理趣,故教育面廣。
這首詩表現了主觀愿望的“心”、自身條件的“才”與客觀條件的“時”的關系。有人強調自身作用,好象與客觀條件無關。唐代虞世南《蟬》:“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武則天《臘日宣詔幸上苑》:“花須連夜發,莫待曉風吹。”王勃《觀內懷仙》:“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元代楊維楨《詠石榴花》:“花時隨早晚,不必嫁春風。”這些,好象在說不必借助外部條件,其實只是說不必借“風”,其他條件還必不可少。虞世南詩中講聲遠賴“居高”,武則天、楊維楨則講花的“發”要有“時”,王勃飛天之想要“羽翼”,不依賴云梯。凡此都說明了有了云漢心“只待高風便”符合客觀規律,具備了自身條件,還要爭取外部條件,主客觀統一才能使事情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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