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宮燕

李　益①

燕語如傷舊國春，宮花旋落已成塵。

【注釋】

①李益（748—829），字君虞，隴西姑臧（今甘肅武威）人。有《李君虞詩集》。

【詩本事】

此詩為詩人客居揚州時作。

【賞評】

此詩筆致空靈雋永，余韻更在詩句之外。曾目睹過隋宮無限光華的春燕正呢喃而語，仿佛是在追惋舊國美好的春天。春天應是宮花芬芳爭艷的時令，緣何美麗的花朵“旋落”而“成塵”了呢？莫非這些宮花也念起了昔日之情，要為多情的燕子送去憑吊時的鮮花？“自從一閉風光后”，詩人筆鋒驟轉至昔日隋宮風光逝去之時，將前兩句積蓄很深的感情微微頓了一下，這一頓，妙不可言！而后便是“幾度飛來不見人”的無限傷心之語了，有如洶涌的江水遇山之阻，翻滾較之以前更加劇烈了！詩人借飛燕眼中所觀，抒寫出不盡的感傷，燕子尚且如此，何況身為“萬物靈長”的人呢？本篇不直寫人之感傷，而曲述燕之感傷，讀來倍添感傷，立意又極奇巧，奇思巧謀之下更有生花的妙筆，實在讓人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