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所舉問汝陽記(十六首)·雙調·折桂令 問馮魁
馮魁嗏你自尋思:這樣嬌姿,效了琴瑟,不用紅娘,則留紅定,便系紅絲。量你呵有甚風流浪子?怎消得多情俊俏媃兒?供吐實詞,說了緣由,辨個妍媸。
小令以插科打諢的調笑探索馮魁取勝的原因,預示“郎才女貌”的傳統戀愛標準在風月案中將被金錢關系取而代之。
“馮魁嗏你自尋思”,單刀直入讓取勝者捫心自問,腰纏萬貫的茶商以巨金騙得了蘇卿,作者卻另辟蹊徑地偏要馮魁以“郎才女貌”的傳統觀念解釋他的取勝原因,這無疑是對他出了一道難題。
“這樣嬌姿,效了琴瑟,不用紅娘,則留紅定,便系紅絲。”嬌姿,當然是指蘇卿“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貌相、神韻。“效”意為模仿,進而表示奏效。“琴瑟”、“紅娘”則是恩愛夫妻和婚姻介紹人的代名詞。琴瑟,兩種弦樂器,合在一起則比喻夫妻。此處的“琴瑟”化用了《詩經》里“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和“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的詩句。“紅娘”則是對王實甫《西廂記》人物的借用和點染。馮魁和蘇卿的結合既無真誠的感情,又沒有熱心腸的紅娘,只是馮魁留下聘禮,便牽成了姻緣。作者把濃墨重彩奉獻給了那些無獨立人格,更談不上幸福的婦女。同情哀憐,洋溢于字里行間。但對剝削階級的憤慨不平,則寄寓在滑稽、調笑之中。
“量你呵有甚風流浪子?怎消得多情俊俏媃兒?”風流浪子博學而倜儻卓異。媃兒,妓女。只有風流才子才配得上俊俏多情的姑娘,而你馮魁呢?無德又無才,對這段姻緣,你還得尋思。
“供吐實詞,說了緣由,辨個妍媸。”要馮魁“供吐實詞”乃是作者緣情而發,厲聲呵叱的審問,充溢著作者的憤懣之情。妍媸,美好與丑惡。在這兒,作者儼然以法官的身份要馮魁招出以錢買身、以勢壓人的罪惡。
用幽默、舒緩的筆調,進行細致的思想交鋒,表達明晰而透徹的意識,這是這支小令的主要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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