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秦風)》言情贈友詩歌

鴥彼晨風^①， 郁彼北林^②。

未見君子，憂心欽欽^③。

如何如何，忘我實多^④。

山有苞櫟^⑤， 隰有六駮^⑥。

未見君子，憂心靡樂^⑦。

如何如何，忘我實多。

山有苞棣^⑧，隰有樹檖^⑨。

未見君子，憂心如醉。

如何如何，忘我實多。

這是一首女子懷念情人的詩。全詩三章，每章六句。詩中描述了一個女子對一個久別不歸男子的憂慮、怨恨和嗔怪。當她望見晨風鳥飛向北林時，她便自然想到，那位君子也應像晨風鳥回歸北林一樣，來到她的身旁，可是久等不歸，不免使她“憂心欽欽”，憂愁總是縈繞著她，使她不能忘懷。自然也會使她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了。痛苦的煎熬，使她不得不發出“如何如何”的呼喊。但她自己明白，別人是解除不了她的痛苦，所以只好把怨恨發泄在君子身上。“忘我實多”，哪怕男子想她一丁點，她也會得到一些安慰的，可是男子一丁點也不想她。這一句不僅責怪了男子的無情，同時也可看到女子的痛苦之深。次章與第三章，與首章思想內容相同，是首章思想內容的反復詠唱。

全詩每章都以景物描寫起興，以引起下面所詠之事。首章用 “鴥彼晨風，郁彼北林”的景物起興，以引出所思念的君子。當女主人公看到疾飛的晨風投向北林時，自然會想起自己所思念的君子了，他也應像晨風歸巢那樣，趕快回到自己身邊。這樣看來，本章所用的興句，與下面所昹之詞，在意義上就存在一定的聯系。但也有認為此章的興句與下文，在意義上沒什么聯系。如游國恩等主編的 《中國文學史》 說： “像《晨風》 ( ‘秦風’ ) 首章……開頭兩句是起興，它與下四句沒有任何意義上的聯系。它的作用只是為了引起下文，使詩歌曲折委婉，而不給人以突兀的感覺。” (第一冊第47頁) 。次章用“山有苞櫟，隰有六駮”兩句起興; 三章用“山有苞棣， 隰有樹檖”兩句起興， 則看不出它們與下文在意義上的聯系。

全詩采用復沓形式，后兩章不僅在思想內容上與首章相同，而且在句式上也基本相同，只是在某些句子里，更換了個別的字詞。但作者不是單純為了避免重復，而是為了加深感情的需要。如首章的 “憂心欽欽”，是說憂愁總也忘不了; 次章的 “憂心靡樂”，是說憂愁使她對什么都不會產生樂趣; 三章的“憂心如醉”，是說憂愁使她六神無主，整天醉昏昏的。它在藝術上的效果，與 《衛風·伯兮》 有異曲同工之妙。

注釋

①鴥 (yu) : 鳥疾飛貌。晨風: 《說文》 作鷐風,鳥名。屬鷹鷂類猛禽。一說屬雉類。②郁: 茂密貌。北林: 林名。③欽欽: 憂愁而不能忘記貌 (從朱說) 。④實多: 猶言太多。⑤苞: 叢生貌。櫟 (li) : 落葉喬木,即柞樹。⑥隰 (xi) :低洼之地。 六: 蓼 (lu) 的借字, 長貌 (從聞一多說) 。 駮 (bo) : 古駁字。 樹名, 即梓榆,一名駮馬。⑦靡樂: 不樂,沒有樂趣。⑧棣 (di): 樹名,即唐棣,又名郁李。⑨檖 (sui) : 又名楊檖,即山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