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玉階怨①》唐詩賞析,《玉階怨》原文與注釋

李 白

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

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②

【注釋】 ①玉階怨：王僧虔《技錄》： “相和歌楚調十曲有 《玉階怨》。” ②卻下：還放下。玲瓏：形容空明凄清。

【鑒賞】 這是一首按照曲調名的本意而作的宮怨詩，即寫一女子在玉階上的幽怨。首句寫玉階生白露，使人領悟到秋夜已涼。在此涼氣逼人之時，佇立于石階之上的宮女，也許有無數心事傾訴吧。由所立之處是玉階看，她的身分不會太低，應該是一位曾經受到過君王寵愛的女子。第二句寫夜深露重，浸濕羅襪，一則續寫出她的服飾美，進一步點明其身分。二則也以“羅襪” 一詞啟發讀者的聯想，因為曹植在 《洛神賦》 中有 “羅襪生塵” 句，而洛神是一位絕世美人，所以詩人用 “羅襪” 之典暗示這位宮女同樣也是一位美貌絕倫的女子。三則這句中暗藏了一個 “望” 字，因為夜既深而猶不離玉階，乃至羅襪被白露所浸，必定有所期待。由她的宮女身分可以推想她是在等待君王的到來，可見久待不至，其情何堪! 此句雖不著 “望” 字，仍可以讓人感受到宮女那望眼欲穿的神態，她多么希望能看到君王身影，但是所有的期盼都落了空。后兩句詩人才將 “望” 字推出，其實，這個 “望” 字在 “卻下水晶簾” 的動作發生之前即已存在。她為何要 “卻下水晶簾”，僅僅是為御寒嗎?水晶制作的門簾是無法御寒的。宮女只是因久望君王不見，故轉而仰頭遠望明月，希望能從明月那里得到一絲安慰。因為這明月普照大地，也許她還能知道君王的事吧。可是仰望的結果卻使她十分失望，這明月依然無聲無語地放射著光芒。失望之余她落下門簾不想再看明月，但還是身不由己地透過水晶簾向明月投去深情的目光——依舊對君王充滿著期望，希望君王能像這玲瓏的月色一樣進入自己的屋宇之中……

以一道道景致來透露女主人公的心事與幽情是本詩的藝術特色與獨到之處。從表面看，白露生玉階是秋夜中的常景; 露水沾襪也是日常生活中普通一景;宮女放下門簾是夜深時的尋常一幕; 仰望明月更是秋夜人們習以為常的動作。然而，作者將這四個看似平淡無奇的鏡頭串聯成章，并以一股情韻貫穿其中，再加上詩題中一個 “怨” 字點睛，立刻產生超越字面內涵的全新意境，將宮女的不幸與哀怨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