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閶門即事》原文與賞析

張繼

耕夫召募逐樓船，春草青青萬頃田。

試上吳門窺郡郭，清明幾處有新煙。

這是一首時事詩。安史之亂未及江淮，但江南地區也接連發生了幾次小戰亂，如肅宗上元年中的劉展之亂，代宗寶應、廣德年間對袁晁起義的鎮壓。這首詩雖然未易確定寫的是哪一次戰亂，卻應作于這一段時間內，真實生動地描繪出了戰爭給蘇州地區帶來的荒涼景況。

首句直接點事。“耕夫召募逐樓船”，樓船即戰艦，耕夫都被召募從軍，則勞力短缺，田事荒廢可知。次句即景烘染。“春草青青萬頃田，”春天的田疇本應新秧泛綠，而今卻長滿野草，“萬頃”極寫荒廢之廣。寫的是田園荒蕪的感傷，卻出自于“春草萬頃”的美景，尤令人觸目驚心，此為加一倍寫法。三句始點閶門。“試上吳門窺郡郭”，吳門即閶門，蘇州城門之一。城下近看田野，已不堪目睹，城上遠眺郡郭，必凋弊尤極，一個“試”字，寫出了詩人未上先驚的心理。四句融情入景。“清明幾處有新煙，”古俗寒食禁火三日，至清明始重新舉火，故稱新煙。原本號稱繁榮富庶的吳中地區，而今卻炊煙寥落，人家盡空，一派凋殘之景，則吳門所受荼毒，不僅耕夫召募一端，而且還經戰火洗劫，令人慘不忍睹。“兒處”與“萬頃”相應，野草的繁盛與人煙的稀少形成鮮明對比，詩人的感傷也就不言而喻，融于其中。末句以設問作結，也增加了哀傷的深度和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