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集

北苑今何在^①，南宮奈老何^②。

青山解浮動，端為白云多^③。

平陸蒼龍起^④，近山生遠煙。

前村三萬頃，明日水平田。

【注釋】

①北苑：指五代畫家董源，南唐時入畫院，曾任北苑副使，人稱“董北苑”。參見米友仁《題董源夏山圖》“評說”。②南宮：即宋代畫家米芾，徽宗時召為畫學博士，曾官禮部員外郎，人稱“米南宮”。③端為：果然因為。④蒼龍：山形如龍，樹木蒼郁，故云。

【評說】

本詩選自顧嗣立《元詩選初集·道園學古錄》、陳衍《元詩紀事》卷一一。

柯敬仲，即柯九思，元代書畫家，詳見柯九思《題文與可畫竹》“評說”。這一組詩，共有十首，題詠柯九思多種題材的畫幅，這里選評第一首山水圖卷，第八首水田平遠圖。

第一首，開端二句，虞老運用陪襯手法，借五代山水畫家董源和北宋山水畫家米芾，贊揚柯九思畫藝的高超。這并非詩人虛譽，個中透出柯九思山水畫淵源于董源、米芾的消息。三、四句，摹寫畫幅實景：白云靄靄，環繞青山，云動山亦動，氣韻十分生動。米芾《畫史》稱董源山水：“峰巒出沒，云霧顯晦，不裝巧趣，皆得天真。”米芾自己也善于運用水墨煙霧創造畫境，董其昌《畫眼》就說過：“李龍眠、王晉卿、米南宮及虎兒，皆從董、巨得來。”這些畫史資料，都可以與本詩互相印證。

第八首，全寫畫上景，再現畫面具象。平地突兀矗立近山，山似蒼龍，煙霧裊繞。前村白茫茫一片水田，映照白日，分外明亮，有渺邈四遠之妙。全詩無只字評畫，然而，詩人對此畫構圖、筆法等妙處的贊賞，完全透露在畫像描繪的字里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