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水調歌頭(席上為葉仲洽賦)》

席上為葉仲洽賦

高馬勿捶面，千里事難量。長魚變化云雨，無使寸鱗傷^①。一壑一丘吾事，一斗一石皆醉^②，風月幾千場。須作猥毛磔^③，筆作劍鋒長。

我憐君，癡絕似，顧長康^④。綸巾羽扇顛倒，又似竹林狂^⑤。解道澄江如練，準備停云堂上，千首買秋光。怨調為誰賦，一斛貯檳榔^⑥。

【注釋】

①高馬四句：隱括杜甫《三韻》：“高馬勿捶面，長魚勿損鱗。辱馬馬毛焦，困魚魚有神。君看磊落士，不肯易其身。”

②一斗句：《史記·滑稽列傳》：“威王……召髡，賜之酒，問曰：‘先生能飲幾何而醉？’對曰：‘臣飲一斗亦醉，一石亦醉。……若乃州閭之會，男女雜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壺，相引為曹，握手無罰，目胎不禁，前有墮珥，后有遺簪，髡竊樂此，飲可八斗而醉二參。日暮酒闌，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錯，杯盤狼藉，堂上燭滅，主人留髡而送客，羅襦襟解，微聞薌澤，當此之時，髡心最歡，能飲一石。’”

③須作句：《晉書·桓溫傳》載劉惔稱贊桓溫：“眼如紫石棱，須作猬毛碟，孫仲謀、晉宣王之流亞也。”

④癡絕二句：晉顧愷之字長康，世謂其有三絕：畫絕，文絕，癡絕。

⑤竹林狂：三國魏末阮籍、嵇康、山濤、劉伶、阮咸、向秀、王戎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飲酒酣暢，世謂之“竹林七賢。”

⑥一解句：《南史·劉穆之傳》載：劉穆之少年家貧，好往妻兄江家乞食，多見辱，不以為恥。一次往妻兄家食畢，求檳榔，江氏兄弟戲之曰：“檳榔消食，君乃常饑，何忽須此？”后穆之為丹陽尹，乃“召妻兄弟，妻泣而稽顙以致謝，穆之曰：‘本不匿怨，無所致憂。’及至，醉，穆之乃令廚人以金貯檳榔一斛以進之。”

【評點】

卓人月《古今詞統》：此調第五第六句最難安置，世有稼軒，可謂悉新于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