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道者

武元衡①

麻衣如雪一枝梅②，笑掩微妝入夢來。

若到越溪逢越女③，紅蓮池里白蓮開。

【注釋】

①武元衡（758—815）：字伯蒼，河南緱氏（今河南偃師）人。建中進士。歷官監察御史、華原縣令、御史中丞等職。元和二年（807）任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后出為劍南西川節度使。元和八年復為宰相。元和十年，被平盧節度使李師道遣刺客刺死。《全唐詩》存詩二卷。

②麻衣如雪：語出《詩經·曹風·蜉蝣》：“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這里借用來描畫女子所穿的一身雪白的衣裳。

③越溪：春秋末年越國美女西施浣紗之地。

【賞評】

名花喻美人是我們傳統詩意的一部分。這首便用梅花、白蓮來比喻所傾心的女道的清新淡雅。這位女道喜歡穿雪白衣裙，像浸透了月光的梅花一樣；“微妝”說明她可能只薄薄敷一層粉，攏齊鬢發而已，很端莊，適于出家的身份；“微妝”還“笑掩”，又顯出她畢竟還是個妙齡女子，是羞澀嬌美的。這個美好的身影留存在詩人的記憶里，又走進他的夢中。

下句仿佛是詩人由這個美麗的夢里醒來，說即使夢中人到了西施的故鄉越溪，在一群美麗的浣紗女中間，也會如同一朵玉潔冰清的白色蓮花開放在一片紅蓮中般超凡脫俗，艷冠群芳。

“淡極始知花更艷”，從極致贊美的語氣看這首是情詩了。唐時女道慧美能文者多矣，可惜多以悲劇收場。這首詩所寫的人已不可考，但愿她“紅蓮池里白蓮開”，能有個與眾不同的、較為幸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