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辭故里

國亡家破欲何之⁽¹⁾，西子湖頭有我師⁽²⁾。日月雙懸于氏墓⁽³⁾，乾坤半壁岳家祠⁽⁴⁾。慚將素手分三席⁽⁵⁾，擬為丹心借一枝⁽⁶⁾。他日素車東浙路⁽⁷⁾，怒濤豈必屬鴟夷⁽⁸⁾。

【解析】1664年7月，張煌言為清兵所俘被押解到寧波，8月初轉解至杭州，此詩即離開寧波故鄉時所寫。整首詩純為作者感情抒發，慷慨激昂，鏗鏘有力。頭一聯表現了詩人國破家亡的悲涼情感和舍生取義的決心。第二聯嘔歌了于謙和岳飛的豐功偉績，表現了作者無限仰慕的心境。第三聯自比于、岳，展示了自己忠心報國的赤膽肝腸。這兩聯音韻錯落、對仗工穩。末聯借用伍子胥精魂化濤的典故，表現了自己斗爭意志永不破滅的反抗精神。作者深知必死，以死殉國，死后尚精魂不散，愿化作怒濤狂吼。正是這種超越生死的瀟灑拓落的性格，為人生作出了一個偉大的理解。本詩著眼于此，獨辟蹊徑，沒有風花雪夜的描寫文字，但緊扣“生死”二字作文章，使這首詩具有強烈深沉的意味，甚至可以說對生命作了最深沉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