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作青龍盤石堤,桃花夾岸魯門西。
若教月下乘舟去,何啻風流到剡溪?
這首詩描寫的是那年一個風和日麗的春天,詩人在東魯門泛舟的景象和情趣。
“水作青龍盤石堤”,是說水流像青龍一樣盤繞著石堤。水是泛舟的先決條件,沒有好水,泛舟就沒興趣,所以既是泛舟,入筆就先寫水。這里的水像青龍一樣蜿蜒流動。開頭就用比喻,使人感到生動形象。龍在古代是吉祥的神異動物,在這樣的水里泛舟很吉利,吉祥如意興致當然很濃。“水作青龍”還告訴讀者泛舟不是月夜,而是白天。因為月夜看水是白色,只有白天看見的水才是“青”色。“盤石堤”是形容堤壩的堅固和富于自然美。“水”是虛寫,“堤”是實寫;水是動的,堤是靜的。虛實相襯,動靜相生,活龍活現,多彩多姿。
“桃花夾岸魯門西”。在寫了“水”和“堤”之后,詩人繼之寫“岸”。這里的“岸”不僅是石岸,更使人著迷的是被桃花“夾”著的岸。那滿樹滿樹的粉紅色的桃花,一望無際,如煙似霞,猶如一條彩色的走廊,從城東沿著河岸一直延伸到城西。詩人就是在這種有似“世外桃園”般的仙境中,乘一葉小舟,繞城漫游,是多么風流而舒心啊!李白一向熱愛祖國的秀麗河山,今天在這么優美的環境中泛舟,又是這么愜意,怎能不如醉如癡呢!“桃花夾岸”廖廖四個字,不僅勾勒出一幅畫卷,而且點明季節是春天。特別是那個“夾”字,不僅把“水”、“舟”、“堤”、“岸”聯結起來,而且把景物的層次也點出來了。實為化龍點睛,化靜為動之神筆。
“若教月下乘舟去,何啻風流到剡溪?”看看天色將晚,火紅的夕陽給大地披上了晚霞的彩衣,那夾岸的桃花變得更加艷麗動人,而詩人的游興怎能到此而盡呢?由此他觸景生情,產生了一個新的念頭:白天泛舟是如此饒有趣味,假如在月夜來劃船,不是別有一番情趣嗎?這里自然聯想到當年王徽之月夜泛舟訪戴逵的情景。王徽之,晉會稽人,王羲之之子,王獻之之兄。居山陰時,雪霽月朗,乘小舟訪友戴逵,至門不入而返,人問其故,答曰:“吾本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戴”(參閱《世說新語·任誕》)。剡溪,在浙江省嵊南縣,曹娥江的上游。何啻,何異或何止的意思。風流,高雅的行為。這兩句的意思是:如果能在這里月下泛舟,其情景不是和王徽之月夜乘舟訪戴逵一樣高雅而有風趣嗎?
縱觀全詩,前兩句重在寫景,后兩句重在抒情。寫景順其自然,涉筆成趣,抒情則借用典故,信手拈來,以今喻古,使今古相通。寓情于景,見景生情,情景交融,韻味雋永。讀了令人心曠神怡。充分反映了詩人對生活的熱愛,對自然的贊美,也表現了詩人豪邁灑脫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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