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憑繡床愁不動,紅綃帶緩綠鬟低。
遼陽春盡無消息,夜合花前日又西。
思婦詩出現極早。《詩經》中的《伯兮》、《東山》就是較早的思婦詩。白居易的《閨婦》,可能受梁蕭子暉《春宵詩》(“夜夜妾偏棲,百花含露低。蟲聲繞春岸,月色思空閨。傳語長安驛,辛苦寄遼西。”)的影響。詩寫了一個思婦愁苦滿懷的一天生活。
黃叔燦《唐詩箋注》說:這首詩“上二句寫其態,下兩句寫其情”,很對。詩首句寫思婦倚床體態。“愁不動”三字,極寫思之深愁之重。如果與三、四句“春盡無消息”、“花前日又西”合起來看,則更見出思婦愁之長。她是時時愁,日日愁,月月愁,永無了期。
第二句“帶緩”,托出思婦形容的消瘦。“綠鬟”,發髻。“綠鬟低”,乃思婦容貌不整之寫照,正如《詩經·伯兮》所說的:“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沫,誰適為容?”或以為此句指“垂頭甚低,形容愁悶”,似不確。
三、四句著重寫心理活動。“遼陽”,縣名,漢置,故城在今遼寧省遼陽縣西北。但晉時已廢。作者寫此可能借以影射當時河北的兵事。
“夜合花”,合歡的別名,落葉喬木,因小葉排列成對,曉開夜合,故名。這句系寫思婦的具體環境,季節是暮春,時間是傍晚,地點在合歡花前的繡房床上。
后面兩句把思婦的愁悶推向頂點。她不但要面對撩人愁緒的春日,還要面對黃昏時分相依相從的歸鳥,和相依相抱的合歡,影單形只的思婦,怎能禁得起這諸多異物的誘發和刺激,這也正回應了首句的“愁不動”,“帶緩綠鬟低”,并為其作注腳。宋廖瑩中《江行雜錄》說,此詩首句被“好事者繪為《倦繡圖》”,可見其描繪形象之具體動人。
又,此詩提到“繡床”——備有五彩美飾之床,“紅綃帶”——紅絲錦制作的帶子。這都是古詩詞中常出現的事物,大都用以襯托婦女的容貌,不必看死,更不能據此判斷女主人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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