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楚
君行登隴上,妾夢在閨中。
玉箸千行落,銀床一半空。
這是一首閨怨詩。
夫婿遠出,或從軍,或行役,或宦游,或商賈,總之是千里分攜,水遠山長,怎不叫思婦掛肚牽腸?“君行登隴上,妾夢在閨中”,起首二句,即用對比手法和工整的對偶句式,分寫出遠行人和思婦的凄苦。因為“君行”,故有“妾夢”;君行“隴上”,遠涉邊遠荒寒之地,更著一“登”字,言其跋涉艱辛情狀,使人憶起北朝樂府《隴頭歌》:“隴頭流水,流離山下。念吾一身,飄然曠野。朝發欣城,暮宿隴頭。寒不能語,舌卷入喉。隴頭流水,鳴聲幽咽。遙望秦川,心肝斷絕。”妾夢“閨中”,孤獨凄涼,一晌貪歡,更著一“在”字,言其家居愁苦,難以排遣,終日恍惚,求諸夢境的百無聊賴,亦勾人憶起兩漢樂府《飲馬長城窟行》:“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夢見在我旁,忽覺在他鄉。……”
三、四兩句,則全力刻寫閨婦獨居的寂聊和相思的痛楚。“玉箸”,指思婦的眼淚。一夢醒來,空空如也:床是“一半空”,夫婿不在,孑然一身;淚是“千行落”,悲從中來,泣不成聲。從而烘托出夢境的美好,現實的嚴酷,有力地抒發了濃郁的離愁別緒。
全詩題材、內容,未脫俗套。唯覺感情真摯,語言典贍,凄婉悲涼之中,自有一種纏綿蘊藉的韻致,悠悠然耐人咀嚼、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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