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志民
戰馬初閑甲士歡, 揮戈早已破樓蘭。
彌天星斗銷兵氣, 照徹邊山五月寒。
康熙
康熙帝第二次親征,于五月十二日追敵至拖諾山;噶爾丹向西逃奔,在昭莫多(在烏蘭巴托東南)同西路清軍相遇。激戰之后,叛軍被徹底擊潰,噶爾丹僅率數十騎遁去。這次戰役之后,康熙帝班師南旋,五月十六日駐蹕西拖陵,十八日駐蹕中拖陵。拖陵在克魯倫河上游,距拖諾山約三百里。《班師次拖陵》即作于此時。
詩的前兩句敘事,寫出了全軍將士勝利的喜悅。閑是安閑、悠閑的意思。如白敏中《賀收復奉原諸州》:“戍樓吹笛人休戰,牧野嘶風馬自閑。”胡曾《玉門關》:“西戎不敢過天山,定遠功成白馬閑。”樓蘭,漢西域國名,后改名鄯善,在今新疆鄯善東南。《漢書·傅介子傳》載:漢武帝時,遣使通大宛,樓蘭阻擋道路,攻殺漢朝使臣。昭帝元鳳四年(前77),大將軍霍光派遣傅介子前往樓蘭,用計斬其王,于是,西域各國懾服。詩中的樓蘭借指噶爾丹叛亂勢力。這兩句詩畫出了一幅王師凱旋圖。玉驄悠閑,甲士歡躍;“揮戈”見其英武,“早已”狀其迅猛。后二句寫景抒情。“彌天星斗”,既是實景,也是象征。由于戰亂已平,妖氛靜掃,所以宇內澄徹,星斗滿天。常建《塞下曲》云:“天涯靜處無征戰,兵氣銷為日月光。”可幫助理解此句。“五月寒”,因此處位于北緯47度多,又是夜間,所以農歷五月仍覺寒氣逼人。李白《塞下曲》云:“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照徹”緊承“彌天星斗”而言,寒夜星月,交相輝映,朗照邊關,表里澄澈。作者似在仰望星空,面對秦月漢關,抒發著萬里長征、凱旋而歸的豪情,歌頌著邊柝既靜、亭堠無煙的祖國北疆的安寧。
此詩寫景敘事,形神具備。邊關夜寒,天幕低垂,帳外沙明,星月交輝。漠北五月的夜景特色,同作者的勝利豪情交融,以景托情,意境闊遠。“莫言馬上得天下,自古英雄盡解詩。”(林寬《歌風臺》)康熙為使金甌無缺。親征塞外,不僅武功煌煌,而且所作邊塞詩也堪稱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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