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詠芍藥》詠芍藥詩鑒賞

姚孝錫

綠萼披風瘦，紅苞浥露肥。

只愁春夢斷，化作彩云飛。

這首詠芍藥花詩雖很短小，卻頗具神韻，有如妙筆點染，形象鮮明生動，令人有如親見。

“綠萼披風瘦”寫的是芍藥花的花苞處綠葉好似綠色披風，萼系指花之萼，花由花瓣、花萼、花托，花蕊組成?；ㄝ嗍蔷o緊包在花苞之外的組織。披風一語，含義雙關，就花苞而言，綠萼確如披風在外，這是一;春風吹動，隨著花苞漸次長大，花萼漸次清瘦，生長態減弱，這是二。單讀此句、僅是狀物之語無甚奇特之處，但若同下句“紅苞浥露肥”對讀，便覺情趣盎然，堪稱絕對。綠萼與紅苞是物物相對，綠與紅又是顏色相對，披風與浥露既是物物相對，即風、露相對，又是動作相對，披與浥。瘦與肥則是花萼與花苞在互相消長變化過程中的形態刻劃。既是現狀的形容詞語，又是達到這一現狀過程的動作用語，即所謂形容詞語動詞化。這同李清照《如夢令》中“綠肥紅瘦”一語恰成對照。李詞寫海棠花春來夏初，花落葉茂。用肥、瘦二字真可謂傳神之筆。姚詩這里有明顯的借鑒承襲之意。但也小有不同，即綠萼瘦紅苞肥。仍然點出形容詞后的名詞，雖不及李詞那樣精警凝煉，倒也不失為奇思妙想。結末“只愁春夢斷，化作彩云飛”一句也同樣是出人意表。意謂芍藥花漸次開放，艷麗之容自不必說，只愁有朝一日風吹花落豈不令人十分傷感。化作彩云飛，寫出風中芍藥飄落，好似五彩云霞在紛飛。將落花景象寫得生動鮮明，給人以美感享受還是不多見的。一個“愁”字露出作者對芍藥花愛戀之心。

總之這首詠芍藥花詩以極工整對仗寫出了盛開芍藥的態勢，給人以想象余地，又以生動比喻懸擬芍藥花落時美景，大有惜花常怕花開早之意。構想奇特，造語新穎，是很有特色的詠花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