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露天曉角桂》詠桂花詩鑒賞

趙希

姮娥戲劇。手種長生粒。寶干婆娑千古，飄芳吹滿虛碧。韻色。檀露滴。人間秋第一。金粟如來仙境，誰移在、小亭側。

趙希是趙宋王朝的宗室，燕王趙德昭八世孫。 生活在南宋中后期，曾被任命為南雄守，但他并沒有赴任，閑居而終。死于咸淳二年，卒年62歲。

桂花在秋季里開放，香味很濃，“清芬漚郁，余花所不及也。”其主要品種有二，“一種色黃深而花大者香烈。一種色白淺而花小者香短”(《春暈堂花卉圖說》卷九)。本詞所詠的當是前種。

桂花香味濃郁，早被人們視為珍品，并賦予許多神話傳說，本詞便藉此開篇。上片利用月宮中有桂樹的傳說，給桂花抹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全片大意是說，月亮中的仙女嫦娥隨意游戲玩耍，親手撒下一顆長生的種子，結果長出了一棵高大的桂樹。這棵寶樹枝杈婆娑，千古不衰。她的花香氣四溢，使整個虛幻幻想縹緲、澄新碧色的月宮中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之氣。姮(heng)娥即是嫦娥，她本是古代神射手后羿的妻子，“羿請不死之藥于西王母。姮娥竊之左月宮。姮娥，羿妻也。服藥得仙，奔入月中為月精。”(見《藝文類聚》卷一天部上)嫦娥奔月是流傳久遠的神話傳說，詞人把她與月中的桂樹合起來寫，并將人間桂花飄香數里的現實景物移到神話的世界之中，虛實相映，意境優美。

下片則從神話世界回到人間，對桂花進行現實的描述。“韻色。檀露滴。人間秋第一”三句說，桂花的金黃色彩和清幽淡雅的神韻，再加上檀香味濃欲滴的芬芳之氣，在人間的金秋季節里也當名列第一。本來，秋天是收獲成熟的季節，萬物豐稔，又為黃色，故素有金秋之稱。這金秋已經很可貴了，而桂花在秋天中又列為第一，足見其珍貴的程度，這是遞進和表述方法。“金粟如來境界，誰移在、小亭側”則又把現實中的桂花與神仙境界聯系起來，那開滿金色小花的桂樹錯金縷彩，金碧碧，黃燦燦，耀人眼目，這只能是西方如來佛天國中應有的境界，是誰將它轉移到我的小亭旁邊來了呢?這幾句看似癡語，卻恰恰表現了作者對于桂花的無比喜愛和贊美之情。

本詞的最大特點是虛實相映，意境優美。上片以神話傳說來表現桂花的高貴超俗，但卻不離其婆娑的枝干之姿和飄溢的馨香之味，虛中有實。下片本為實寫，卻用“金粟如來仙境”一語又將其比擬為神仙世界，實中虛。全詞構成一副清幽淡雅的藝術畫面，準確生動地表現了桂花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