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乘在黑暗的郵車?yán)?/p>

〔德國〕海涅

我們乘在黑暗的

郵車?yán)镒藗€通宵；

我們互相偎依著，

一路上有說有笑。

可是，到天色發(fā)亮，

我們是多么驚愕！

因為插進了小愛神，

這個揩油的乘客。

（錢春綺譯，選自《海涅抒情詩選集》）

【賞析】

德國著名詩人海涅的許多詩都具有幽默詼諧的風(fēng)格，而這首短詩更以幽默詼諧的筆調(diào)書寫了一段浪漫的愛情，就愈加顯得美妙動人。

詩的第一節(jié)描寫一夜乘車的經(jīng)過。一般來說，萍水相逢的旅客為解除旅途的寂寞會熱情地談天說地，一下車則會匆匆分手道別。而作者的這次經(jīng)歷不同。他是同一位令人喜愛的陌生女性“乘在黑暗的郵車”里，并且一直“坐了個通宵”。他們“互相依偎著，一路上有說有笑。”“互相偎依”是乘車時的自然姿態(tài)，又是“黑暗的郵車”醞釀出的有意靠近，更是初次見面后已有好感的雙方間的必然吸引，再加上無拘無束的“有說有笑”，便孕育了第二節(jié)所寫的愛情之果。

第二節(jié)寫天亮后的驚奇發(fā)現(xiàn)。作者先用“可是”表示語氣的轉(zhuǎn)折，又用“多么驚愕”表示他們對既渴望著又出乎意料的事實的感覺。他們“驚愕”地發(fā)現(xiàn)，在本來“互相偎依”得很緊密的兩人之間又“插進了”一個新的“乘客”。這個“乘客”便是“小愛神”丘比特。愛神的金箭已經(jīng)把他們兩人的心穿印在一起了。他們在一夜旅途中“驚愕”地獲得了愛情，卻把人生最渴望的東西稱作“揩油的乘客”，幽默詼諧之間把一段浪漫的愛情描寫得多么真摯，多么美妙動人！

（蘇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