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零丁洋》譯文|注釋|大意|賞析

辛苦遭逢起一經①，干戈寥落四周星②。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③頭說惶恐，零丁洋④里嘆零丁。

過零丁洋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注釋】

這首詩表現了慷慨激昂的愛國熱情、視死如歸的高風亮節以及舍生取義的人生觀，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崇高表現，南宋文天祥作。文天祥，字履善，又字宋瑞，自號文山，南宋文學家、民族英雄，寶佑四年以狀元及第進入仕途，有《過零丁洋》、《文山詩集》、《指南錄》、《指南后錄》、《正氣歌》等作品傳世。

①起一經：因精通某一經籍而通過科舉考試得官。

②寥（liáo）落：冷清，稀稀落落。四周星：四年。

③惶恐灘：在今江西省萬安贛江，水流湍急，極為險惡，為贛江十八灘之一。

④零丁洋：即“伶仃洋”，現在廣東省中山市南的珠江口。

【大意】

回想我早年由科舉入仕歷盡辛苦，如今戰火消歇已熬過了四年。

國家危在旦夕恰如風中紛飛的柳絮，個人身世遭遇好似驟雨里的浮萍。

惶恐灘的慘敗讓我至今依然惶恐，零丁洋身陷元虜可嘆我孤苦零丁。

自古以來有誰能夠長生不死？我要留一片愛國的忠心映照史冊。

【賞析】

如今已經到了生死關頭，是時候回憶一生，做一下總結了。既然是回憶，總是免不了要有許多感慨?；厥鬃哌^的半生，這一切感慨的來源主要是一件事，就是寶佑四年的狀元及第。

這是光耀門楣的好事，也是這一生悲劇的開端。既以明經入仕，自然要根據圣賢的指示來幫助國家渡過難關，這不正是實現自我價值、為國為民努力奮斗的大好機會嗎？然而，當朝廷征天下兵的時候，高舉勤王大旗的卻寥寥無幾，那些張口閉口“孔曰”、“孟曰”的家伙此時早已經閉上了口。

國家前途未卜，自己命運堪憂，在踏上征程的那一刻，此二者就已經緊緊地聯系在了一起。亡國孤臣有如在水上漂泊的無根浮萍，無所依附。說起來，這些都算不得什么，惶恐灘那一次才是真正地讓人驚惶無措。當時，在江西空坑兵敗，經惶恐灘退往福建。前臨大海，后有追兵，如何闖過那九死一生的險境，轉敗為勝是讓人最憂慮、最惶恐不安的事情。當然，現在的處境也不怎么樣，軍隊潰敗，身為俘虜，被押送過零丁洋，孤苦伶仃，這心情和這地名連在一起，倒也算是應景了。

惶恐已經成為過去，被俘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既然無力改變，何不慷慨赴死？

【拓展】

文天祥曾作《除夜》，是其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個除夕表明心跡的作品。全詩如下：

乾坤空落落，歲月去堂堂。末路驚風雨，窮邊飽雪霜。

命隨年欲盡，身與世俱忘。無復屠蘇夢，挑燈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