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朱立立
一個騎者經過平原
年輕的少女想著他
和那米提利尼的船艦
鐵刃在那兒閃著光華
當他們采集燃燒的玫瑰
他們的眼突然象花開了
什么樣的太陽是那徘徊的嘴
而這嘴卻向它微微含笑
(羅洛譯)
(法國)阿波里奈
阿波里奈是吟唱哀歌的能手。欣賞過他的名詩《蜜臘波橋》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受。那一詠三嘆、優美動人的旋律深沉地表達了作者對愛情的追憶之情和對命運的感傷、對希望的執著,洋溢著和諧、圓滿之美。相形之下,同樣可以稱為哀歌的短詩《旋轉的蠅群》卻打破了和諧這一傳統審美標準,擺脫了田園牧歌式的和平安寧和浪漫主義的甜美的憂郁,透露出更多的現代氣息。
詩中我們看到了理想與現實的沖突,看到美的四周環繞著丑惡,看到了作者迷惘的表情。執著于美和愛的詩人深切地感受到現實社會的昏暗:“燃燒的玫瑰”處在“旋轉的蠅群”的包圍之中;少女的思念伴隨著“鐵刃”和“船艦”那冰冷的寒光;戰爭造成的距離使愛情染上了一層悲哀無奈的色彩。生活教會了詩人獨特的幽默,于是詩人筆下,蠅群的眼睛居然“象花開了”,“花”與“蠅眼”的并列不無嘲弄,這種外在輕松超脫的語氣其內蘊卻沉重而富有張力,渲泄了詩人內心的痛楚和郁憤。有人認為“阿波里奈對于人生的悲歡苦樂,似乎既能入乎其中,又能出乎其外。”(羅大岡“阿波里奈簡介”《世界文學》1980年第6期)我卻感到詩人三十八年的人生旅程中并不曾真正地“出乎其外”過,憂郁和傷感時時襲擊著他的心靈。“什么樣的太陽是那徘徊的嘴”,這不無才氣的疑問句大有奇峰陡轉之勢,其間蕩漾著既火熱濃烈又含蓄深沉的愛的氣息,使人感喟詩人精神的執著,然而作者留給我們的那含義豐富的微笑既是一種無奈的安慰,又仿佛徒勞的掙扎。
詩歌的形式自由無拘,同時又凝練精當。選取反差較大的意象以增強詩歌張力。詩人在不和諧的氛圍里創造出令人回味的藝術美。
上一篇:蓬子:新喪
下一篇:張默:無調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