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趙鳳琴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深處有人家。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
《山行》是一首如畫般的抒情小詩,又象一組變幻著拍攝角度的電影鏡頭。
這首詩先向我們展示了秋日寒山的全景畫面:山上有一條石徑彎彎曲曲伸向遠方,山路上,一個乘車人在行進。第一句一個“遠”字,寫出了山路的綿長;一個“斜”字,寫出了山路的起伏不平;一個“寒”字,寫出了秋日山林的清冷;一個“上”字,與“斜”字相呼應,寫出了高而緩的山勢。我們隨著詩人的視線沿著山路一直向上望去。在白云飄浮的地方,我們看到了青石砌成的房舍隱現在白云深處。
以上,我們看到了寒山的全景和遠景。作為抒情詩,作者并未在這里表達感情傾向,但卻為后面的描寫蓄了勢,勾勒出了楓林所在的環境。“停車坐愛楓林晚”的詩句,把抒情主人公和抒情背景一起推到讀者面前。你看,詩人驅車行進到一片楓林旁,這片楓林晚景簡直使詩人難以抑制自己的感情了;為了盡情領略這美景,詩人顧不得驅車趕路,停了下來,飽覽這火紅的楓林景色。這時,楓林與欣賞楓林的人融為一體,達到了使人流連忘行的境界。把楓林和人一起推到讀者面前還不夠。詩人用一個特寫鏡頭,把那霜染的楓葉又展現在我們面前。你看,在夕輝晚照下,層林盡染,楓葉流丹,比江南二月的花還要火紅。這哪里是什么“寒山”!“霜葉紅于二月花”的詩句,把全詩推向高潮,推向一個新的境界。這詩句,不僅給人以強烈、鮮明的美的形象,而且是全詩的點睛之筆。經霜的楓葉卻火紅、春意盎然。這不正是詩人贊嘆的原因嗎?
在山水詩寫作中,意境與“形”、“神”要想不“隔”,就應通過具體可感的形象來寄托情懷、打動讀者。當然,這形象不是摹寫來的,而是被詩人感受過,有獨特理解、經過藝術處理了的形象。詩人凝聚筆力、濃筆重彩寫出的“霜葉紅于二月花”的詩句,一方面與前面的“寒山”、“石徑”、“白云”、“人家”這種疏淡的景致形成對比,使詩如畫一般給人以視覺美感,而且留下了令人回味、思索、使人勃發熱情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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