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

芳草天涯人似夢，［1］碧桃花下月如煙。

可憐羅帶秋光薄，珍重蕭郎解玉鈿［2］。

題解

此詩初刊于1916年9月出版的《名家小說》內寂寞程生《西冷異簡記》第十一章上。據(jù)柳亞子《蘇曼殊〈絳紗記〉之考證》載：“徐沈玉君在寂寞程生所做的《西冷異簡記》中，發(fā)現(xiàn)了曼殊的一首佚詩。詩的原文是：‘芳草天涯人似夢。’此詩在《異簡記》第十一章內，說是夢珠上人所作。我們既證明夢珠是曼殊，此詩是曼殊所做也可無疑的了。”按徐沈玉給柳亞子信中說：“亞東書局所印《名家小說》中《西冷異簡記》第十一章中，有琴香公子曰：昔者夢珠上人贈君（指秋影居士）與碧娘詩曰：‘芳草天涯人似夢’，同章又云：‘夢珠上人絕句，婉麗清怨，殆不亞飛卿。’又云：‘彼斯時浮身何地耶？’一聞尚在東京。”寂寞程生——程演生的別號，號總特，安徽懷寧人。曼殊在安慶安徽高等學校時的同事和朋友。關于這首詩的寫作期間，柳亞子認為寫于1916年，但曼殊1914年2月7日自日本給劉三的信中有“芳草天涯，行人似夢，寒梅花下，新月如煙。未識海上劉三肯為我善護群花否耶？”之語，與此詩前兩句極為相似，執(zhí)是以衡，此詩或當作于1914年初春。

注釋

［1］芳草天涯——喻女子，語出宋代蘇東坡《鵲踏枝》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人似夢——人如同在夢境中一般惝恍迷離。

［2］蕭郎——詩詞中習用語。原為對姓蕭男子的稱謂。后泛指女子稱其所愛男子之辭。溫庭筠《贈知音》:“窗間謝女青蛾斂，門外蕭郎白馬嘶。”這里指秋影居士。玉鈿——用玉制成花朵形的首飾。“解玉鈿”表示對愛情堅貞不渝。唐人白居易《長恨歌》:“但愿心似金鈿堅”。